宋司马光主持编纂的《资治通鉴》则一语破的,道出了编辑的原则。直接以资治通鉴为名,宋神宗读后甚为赞赏,御赐书名,认为此书“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这一点司马光在《进资治通鉴表》中说得很清楚:“臣常不自揆,欲删削冗长,举撮机要,专取国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以戒者。”点明了编书的原则是为统治者治国施政提供借鉴。并通过编史书,“鉴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嘉善矜恶,取是舍非,是以懋稽古之盛德,跻无前之至治”。要“穷探治乱之迹,上助圣明之鉴”。胡三省更是把《资治通鉴》说成是统治阶级必不可少的东西,他非常肯定地说:“为人君而不知《通鉴》,则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恶乱而不知防乱之术,为人臣而不知《通鉴》,则上无以事君,下无以治民。为人子而不知《通鉴》,则谋身必致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后。乃如用兵行师,创法立制,而不知迹古人之所以得,鉴古人所以失,则求胜而败,图利而害,此必然者也。”〔10〕这足以说明《通鉴》编纂的政治原则是治身治世,有利于政治教化。司马光完全抛开了天人感应说,主要从统治集团本身去探索治乱兴衰的原因。他说:“未通人理于万一,而遽从事于天,是犹未操舟而欲涉海,不陷溺者,其几矣。”故而,他认为统治者“为治之要,莫先于用人”〔11〕,“天下兴衰,系于用人”,这个结论至今仍对政治有一定的借鉴价值。
元朝编纂宋、辽、金三史,也是以给政治提供借鉴为原则的。《进金史表》说:“汉高帝入关,任萧何而收秦籍;唐太宗即祚,命魏征以作《隋书》,盖历数归真主之朝,而简编载前代之事,国可灭史不可灭,善吾师恶亦吾师。”《进宋史表》说:“鉴于有夏,鉴于有殷,乃臣子告君之道。”朱元璋建立明朝,下诏编纂元史,其原则在《进元史表》中说:“因已往之废行,用作将来之法戒。”明清之际,历史著作的编纂与现实政治也紧密相联,引古筹今,鉴往训今,从历史中寻求解救社会危机的良方。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说:“所贵乎史者,述往以为来者师也,为史者,记载徒繁,而经世之大略不著,后人欲得其得失之枢机,以效法之无由也,则恶用为史为?”〔12〕这就提出了编史的原则是经世致用,为现实政治服务。
由上可知,传统史著编纂以探讨政治兴衰,为现实提供借鉴为原则,或以古为镜,帮助统治者修明政治,发展经济,俯顺民心;或考究国家政体的历史沿革,揭露封建专制政治的黑暗和专制君主的腐朽;或寻求历史根据、阐发自己政治主张,革除弊政;或探求历史发展的方向,实行社会变革等,充分发挥史学著作的社会作用,使史著对推动社会政治的进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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