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汉书》的编纂完全以儒家伦理道德评价历史,一味用历史去论证和阐释宗法等级制度和君主专制的合法性和永久性,用班固话说“旁贯《五经》,上下洽通”,“纬六经,缀道纲”,这样历史著作就成了明天道,正人伦的儒家伦理教科书。《汉书》在历史上博得统治阶级的青睐,并得与《五经》相亚的显位,显然与该书“宗经矩圣”的编纂原则有关。如《汉书》卷6《武帝本纪》载元朔元年(前128年)诏书说:
公卿大夫所使,总方略,壹统类,广教化,美风俗也。夫本仁祖义,褒德禄贤,劝善刑暴,五帝、三王所由昌也。朕夙兴夜寐,嘉舆宇内之士,臻于斯路。故旅耆老,复孝敬;选豪俊,讲文学,稽参政事,祈尽民心;深诏执事,兴廉举孝,庶几成风,绍休圣绪。
这条诏书就把德孝和仁义作为国兴之本。据《汉书·苏武传》载,苏武在匈奴十九年,“掘野鼠去草实而食。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仍不忘汉室,不忘祖国,具有坚贞的爱国精神,当李陵劝他投降匈奴时,他说:“今得杀身自效,虽蒙斧钺汤镬,诚甘乐之。臣事若,犹子事父也,子为父死,无所恨,愿勿复再言。”体现出忠君为国的君臣大义。东晋袁宏认为“夫史传之兴,所以通古今而笃名教也”,历史著作就是阐扬“名教之本”,以“弘敷王道”〔14〕。《后汉书》也是阐扬礼教伦理,序定专制人伦之作。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 卷61说:“今读其书,贵德义,抑势利,进处士,黜奸雄,论儒学则深美康成,褒党锢则推崇李杜,宰相多无述,而特表逸民,公卿不见采,而唯尊独行,立言若是,其人可知。”范晔极力表彰党人不畏强暴,蹈仁赴义的精神,盛赞杨震“抗直方以临权枉,先公道而后身名”〔15〕,批评胡广越是糊涂,官升越快,“胡公庸庸,饰情恭貌。朝章虽理,据正或桡”〔16〕。这就为人们提出了行为规范,以备借鉴。
唐太宗御撰的《晋书》也大力宣扬儒教伦理道德。晋书编纂者以“敦励风俗”为旨趣,一味用历史阐释君臣纲纪,特别推崇“孝道”,全书把孝道与忠君融为一体,鼓吹“君王居在三之极,忠孝为百行之先”,宣称为人之道必须“全其孝”、“竭其忠”,反映在史书内容上,编纂者不厌其烦地罗列所谓的“孝悌名流”,编为《孝友传》,搜集所谓的“贞烈守节”,编为《烈女传》,又特辟了孝父忠君的《忠义传》。全书之中伦理道德的说教色彩尤为浓烈。杜佑《通典》在兴教化而致治方面也特别突出,书中最详,能直接体现“教化”精神的礼,篇幅几为全书的三分之一,对食货、选举、职官、乐、兵、刑等论也无不围绕着这一目的展开。
宋代编纂的史学著作实质上成了地地道道的“道德经”,成了释名分纲常的“理学传”。欧阳修编纂的《五代史记》(《新五代史》)就是以史解经,用史实弘扬三纲五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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