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做出较为合理的解说,它们不足以推翻上述“双授”论断;同时证明着“双授”是当时通行惯例的史料,则数量众多,确凿可信。
为了更清晰地显示这样一点,不妨再把前已引及的陈茂、李和、寇遵考、寇奉叔和黎景熙等5人的“双授”仕历,再集中起来加以观察:
陈茂:迁振威将军,给事中;……转泾州总管府司录,宁远将军、右员外常侍;……蒙褒赏,授骠骑将军、右光禄大夫。
李和:魏末,除安北将军、银青光禄大夫;入西魏北周,累除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寇遵考:仕魏为奉朝请,加威烈将军;……周元年,除扬烈将军、左员外常侍;俄而加建节将军、诚议;武成二年,除前将军、左银青光禄;……又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寇奉叔:庄帝时,又授威烈将军、奉朝请;转〔宁〕远将军、步兵校尉;西魏时,授安东将军、银青光禄大夫;北周时,改授骠骑将军、右光禄。
黎景熙:魏末,迁镇远将军、步兵校尉;从侯景,授银青光禄大夫,加中军将军;西魏恭帝元年,进号平南将军、右银青光禄大夫;孝闵帝践阼,加征南将军、右金紫光禄大夫;从军还,除骠骑将军,右光禄大夫;天和三年,进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由此可见,军号与散官不仅经常同时授予,而且它们还往往同时变动。陈茂有3次散秩变动,都采取了“双授”形式;李和4次散秩变动为“双授”,其中1次在魏末;寇遵考有5次散秩的变动为“双授”,其中1次是在东魏。寇奉叔4次“双授”,有3次是在北魏和西魏;而黎景熙6次“双授”,3次在北魏、西魏,3次在北周。就是说,还是在西魏颁行“九命”之前,“双授”就已是通行的做法了。到了“九命”问世,军号与散官间建立了制度化的对应关系;那么这时的“双授”,即使不是基于法定制度,至少也是由惯例而形成的制度。
庾信《周兖州刺史广饶公宇文公神道碑》是这样赞美郑常之父郑顶的3/910:“银青、金紫,方于温羡、傅祗;镇南、征东、比于刘弘、荀顗。”又其《周骠骑大将军开府侯莫陈道生墓志铭》赞侯莫陈道生之授骠骑、金紫:“赵俨之为骠骑,正驾单车;张堪之拜光禄,长乘白马。以斯连类,朝野荣之。”可见同时拥有文武散号,在时人看来真是个吹捧的口实或夸耀的本钱。诸如中郎将、都尉、武贲给事、武骑常侍、武骑侍郎及诸司马等等名为武职,它们与军号的“双授”,还可以说只是一种名号之滥;至于诸大夫、员外常侍、员外郎、给事中、奉朝请等文散官之与军号的“双授”,则进而还导致了文武职类的混淆不分。这颇能显示西魏北周政治的特殊之点,例如它以军事立国,文武不分、“选无清浊”的特色。那么为弄清这“双授”的由来为何,在就让我们转向此前的北魏,来考察其来龙去脉。
三 北魏的滥授与“双授”
制定“九命”之前的大统年间中,西魏统治者为笼络将士计,对名号的授予毫无吝惜珍重之意。诸如“侍中 骠骑大将军 开府仪同三司”、“散骑常侍 车骑大将军 仪同三司”这些崇高的名位,其授予颇为轻易,拥有者比比皆是;诸大夫与各种重号将军的“双授”,也已习以为常。
进一步的考察显示,这种名号猥滥乃是其来有自。据《魏书》卷75《尔朱世隆传》,前废帝元恭时,尔朱世隆为尚书令而总朝政,这时他曾有如下举措:
又欲收军人之意,加汎除授,皆以将军而兼散职,督将兵吏无虚号者。自此五等大夫遂致猥滥,又无员限,天下贱之。
“皆以将军而兼散职”,即凡是授予了将军号的,同时也都授予文散秩;“督将兵吏无虚号者”之“号”不只是指军号,也包括着文散官,这主要就是“五等大夫”之类。换言之,尔朱世隆用来“收军人之意”的手段,正是军号与散职的“双授”。
我们推测,在此之前想必已有不少类似现象,因而才吊起了广大将士们的胃口;再经尔朱世隆的推波助澜,这“皆以将军而兼散职”之事,就更变本加厉了。为了弄清这一情况,我们不惮其烦,从史书碑志中搜录了上千人次的“双授”材料(包括赠号在内),烦琐的排比提供了较为清晰的认识。
根据史料排比首先可以肯定,在魏末军号与散官的“双授”确实已是通行的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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