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历史必修二备课札记18·
布雷顿森林体系始末
赵文龙
在中学课本中，关于布雷顿森林体系的介绍不多。新旧课程相比，旧课程对布雷顿森林体系的介绍简略且只是政治问题的陪衬，旧人教版《世界近现代史》下册提及布雷顿森林体系是两处，均与美国在世界中的政治地位有关：一为二战后初期世界政治经济形势，介绍布雷顿森林体系主要是强调“美国不仅有最雄厚的工业实力和最丰富的黄金储备，还建立了以美元为中心的资本主义世界货币制度”。教材虽然也涉及了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具体内容，指出布雷顿森林体系是在传统的以英镑为中心的资本主义世界货币体系崩溃后新确立的以美元为中心的资本主义货币制度。但是其目的并不在介绍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对世界经济所起到的作用，而是重点让学生感觉战后美国的经济上牛气和霸气，使学生理解战后的世界为什么是两极世界且一极必须是美国。二是第五章美苏争霸和第三世界兴起中谈及美国霸主地位的动摇，教材大字部分说，“1973年以美元为中心的资本主义世界货币体系崩溃，美国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霸主地位严重动摇。”为方便学生理解，小字部分解释道“至此，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美元不再是资本主义世界货币体系的中心。”值得注意的是布雷顿森林体系这个词都是出现在小字部分，且两处介绍都是为了印证美国霸主地位的兴起与动摇：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确立是美国霸主地位兴起的表现，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是美国霸主地位动摇的铁证。这样的解释不能说错，但是将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发展仅与美国国际政治地位的变化联系在一起很显然是片面的。
从本质上说布雷顿森林体系是国际经济问题而不是政治问题，如果从经济发展角度看，作为国际金融货币体系史上重大历史事件，布雷顿森林体系不仅对二战后的美国产生了重大影响，而且更主要的对世界经济国际货币金融体系的发展都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其影响甚至还波及到如今。如果从这个角度去看，布雷顿森林体系不应该仅是一个政治问题的陪衬，更应该是且主要是一个国际经济问题。正因为如此，在新课程中，对布雷顿森林体系的介绍就不再主要体现在必修一中而是放置在必修二经济发展的历程之中，这样就还原了历史的本来面目，纠正了原来教材的不足。在必修二中，布雷顿森林体系被列为战后世界经济的重要问题，从课标到各版本的教材都给予了高度重视。只是限于教学结构的要求，对战后存在近40年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的介绍仍显不足。针对此情况，本文就布雷顿体系来龙去脉略作介绍，以方便大家的理解。
一、 为什么要建立布雷顿森林体系？
自从新航路开辟以来，世界各地之间的经济联系日间密切。当商品交换跨越国界而成为一种外贸行为的时候，各国之间的商品交换除了古老的以物易物这样的方式之外，更多的需要用货币来进行交换，这样与之相关的国际金融问题就随之产生。因为各国之间货币差异很大，什么样的货币可以充当外贸结算的货币呢？
各国国内使用的纸币行吗？
很难，因为甲国的货币可以作为贸易结算货币，而乙国的货币为什么就不能称为国家贸易结算的通用货币呢？这个矛盾如何解决呢？由各国发行的纸币很显然难以充当这样的等价交换物。好在自古以来，各国存在一个共同现象，都将贵重金属作为天然的货币。因此在国际贸易中，黄金、白银等贵重金属或者金币银币等便成为国际贸易的都能认可的国际储备金。拥有黄金白银便成为拥有财富和经济实力强盛的象征，各国都将储备黄金、白银作为应对金融风险扩大国际贸易的强有力手段。到现在为止，这个局面也没有多大的改变。黄金白银虽然作为货币的职能有所弱化，但是，黄金白银等贵重金融的拥有量依然是国家财富的重要标志，用黄金白银结算就成为20世纪以前国际贸易的主要结算方式。
虽然黄金白银因其贵重在许多国家都具备货币的功能，但是这样的货币制度本身就有其不可克服的缺点。马克思说，作为人类顶礼膜拜的黄金仅仅是“以贵金属块的形式成为全球统一的支付手段、购买手段和一般财富的绝对社会化化身”即使在国内，随着经济的发展，商品种类的增多，市场的扩大和交往行为的频繁，金属货币或者贵重金属作为商品交换等价物的弊端日益暴露，于是方便人们行为的纸币逐渐取代金属货币而成为商品交往的货币。纸币出现之后，虽然方便人们的商品交换行为，纸币本身也有其不可克服的弱点：众所周知，那张印有数字能够换来商品的纸片本身是没有什么价值的，纸币之所以能够作为货币进行商品交换，最根本在于纸币后面所体现的实际价值，而实际价值主要体现在其中包含货币的含金量上。而且很多国家都使用纸币，但是纸币的面值、以及纸币所代表的价值差异很大，纸币的信用在各国也有很大差别。纸币的发行量取决于经济发展的水平和国家财富的增长，而财富的增长往往体现为金银的拥有量，这样实际上就形成了是一种金本位或者银本位制度的货币制度。近代以来很多经济发达的国家都采用了这样的金融制度。这种制度的建立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无限乱发纸币造成的通货膨胀，对纸币的信用起到了一定的保证作用，从而使信用比较好的纸币在国际贸易中也可以充当国际货币。当然这些货币之所以在国际金融中起到主导作用，最根本是因为这些国家的国家实力，特别是其经济实力。因此，在黄金白银作为国际贸易的主要支付手段同时，有的国家的货币也可以作为国际贸易的结算方式。例如，在19世纪下半叶，以英镑为中心的国际贸易和投资体系覆盖全球，90%的国际支付以英镑进行，而印度等国的中央银行则直接持有英镑而不是黄金，“英镑等同于黄金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这种情况的出现自然与英国的经济实力有关，工业革命后英国的发展使英国有能力在国际贸易中独领风骚，英国广阔的海外市场和价廉物美的工业品使大量的财富流向英国，无形中提高了英镑的国际地位。在19世纪下半期，日不落帝国英国不仅拥有了全球最广大的殖民地和最广阔的世界市场，而且在国际贸易中也占尽了风头，英镑的突出地位标明即使在金本位时代，作为经济实力强劲的国家其本币在国际贸易中也占据了优势。
问题是即使经济最发达的国家在各国经济联系日益密切的情况下也难以保证整个世界经济的发展，在世界经济普遍陷入萧条之际，即使是最发达的国家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会采取贸易壁垒政策的同时往往在金融上采取通货膨胀的货币贬值政策以刺激出口，于是金本位制度往往受到打击。20世纪30年代，经济危机打击之下的货币金本位制度基本崩溃，英镑的地位也受到影响，国际金融市场一片混乱。二战总归会结束，而战争结束后的金融货币体系如何这对当时的经济强国美国至关重要，对战后经济急需恢复的各国也十分重要，因此在诺曼底登陆之后没有多久，已经看到胜利曙光的各国政要就开始设想建立一种新的国际金融货币体系，召集国家当然是当时经济强国美国，地点选择在了风光秀丽的新罕布什尔州的度假地--布雷顿森林中的华盛顿山度假宾馆，一个新的国际金融体系就此诞生。
二、 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及内在矛盾。
1944年7月1日到22日，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中的华盛顿山度假宾馆旅馆，一场改变人类社会发展的国际性会议正在召开。当时的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已经进入后期，意大利早已投降，诺曼底登陆刚刚完成，德国法西斯不得不重蹈东西两线作战的失败覆辙，亚太战场上中美等国的军队也开始了对日本法西斯的反攻，胜利的曙光开始照耀渴望和平的人们。联系当时的形势，你如果相当然地认为这次会议应该是如何战胜法西斯的会议，那你就错了。1944年夏天远离战争的美国布雷顿，既不是1943年的开罗和德黑兰，也不是1945年的雅尔塔和波茨坦。后者离战场都太近了，自然应该多研究些战场上或者怎样打扫战场的问题，而在静谧的布雷顿森林，更应该研究一些深邃而长远的问题。
44国的政要（其中最著名的是美国的财政部长摩根索和财政部的经济学家怀特，后者提出了著名的怀特计划，对确立布雷顿森林体系特别是确立美国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的主导地位厥功甚伟）和经济学家（其中最著名的是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他是抱病参加，在会上他提出了著名的凯恩斯计划，但是老谋深算的凯恩斯计划最终不敌年富力强的怀特计划，凯恩斯的努力最终也没有保住英国战前的金融霸主地位，会议结束后的次年他老人家就在英国去世了），聚集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里，所要探讨的不是如何结束战争迎接胜利的问题，而是战后世界经济如何发展如何形成新的国际金融秩序问题。
与刀光剑影的军事和翻云覆雨的政治相比，经济问题显得平淡无奇甚至有些乏味，但是正如鱼儿须臾离不开水，人须臾离不开空气一样，经济问题是人类生活中最基本的问题。如果我们仔细想想，那些波澜壮阔的战争画面和诡异奇谲的政治所做为何，除去某些大人物征服欲的满足和权力欲的满足之外，能够使众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深层原因恐怕最终还是经济。古代可能更多地表现为对土地、人口等农业资源的争夺，在近现代则更多地表现为对商品、市场和资源等工商业资源的占有。一战如此，二战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战场的硝烟即散尽，但是引发战争的根源却并没有消失，我们如何在战后的世界中同享一片蓝天，共同是世界经济得到发展，这是各国所面对必须要解决的难题。
谁有资格讨论这个问题呢？理想的状态是各国都可以且权利均平等，但这在现实中从不曾存在，我们的现实本身就承载着不曾平等的历史又如何或者怎样去实现“众生平等”。况且在战争之中，那些发动战争的罪魁所在的国家是否能够参与战后世界经济秩序的重建，那些弱小的国家是否能够参与战后世界经济秩序的重建，那44国是否能够代表整个世界？只能说是主要而已，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研究历史的人常常犯事后诸葛亮的错误，在此我们应该向列宁学习，他说看待历史的进步性主要应该看当时的历史给我们提供了什么新的东西，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布雷顿森林体系给我们真的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经验和教训。
简单来说，布雷顿森林会议是一次国际货币金融会议。这次会议确立了“布雷顿森林国际货币体系”， 确定了“美元与黄金挂钩，各国货币与美元挂钩”的原则，规定各国货币对美元汇率只能在美元汇率平价上下1%的幅度内浮动。这一体系确定了美元在国际金融货币体系中的中心地位，美元代替黄金成为国际支付和国际储备的工具。会议还通过了《国际货币基金协定》和《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协定》，根据这两个协定，1945年成立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国际复兴开发银行。
毫无疑问，构成布雷顿森林体系主要内容的“美元双挂钩”原则有利于结束二战前以来的国际金融混乱的秩序，最后的固定汇率制度（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固定汇率制瓦解，浮动的汇率制度加大了国际金融市场的风险，20世纪末期国际金融危机和风暴频现与此不无关系）有利于国际金融市场的稳定，促进了资本与贸易的自由流动，1948年到1976年之间，国际贸易的年平均增长率为7.8％，为战前的10倍。在战争尚未结束之时，布雷顿森林体系就未雨绸缪，解决了未来世界贸易中相关的货币金融问题，确立了外汇自由化、资本自由化和贸易自由化的多边经济制度，在货币的兑换、国际收支的调节、国际储备资产的构成等问题上形成了各国共同遵守的规则。国际货币形成的新统一，也有利于各国外贸的发展，对战后经济的恢复起到了积极作用。美国还通过援助、信贷、投资、购买商品和劳务活动，向全球提供了大量的美元，比如在欧洲的“马歇尔计划”和在日本的经援，在一定程度上，有力带动了战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恢复。
“更重要的是，布雷顿森林体系彻底粉碎了战前几个殖民帝国的货币势力范围，停止了恶性贬值带来的贸易冲突。货币管制瓶颈的削弱，为国际经济开拓了全新的视野和思维。从大航海时代以来，大概这是最重要的一次全球化进展。”（ 参见《斯芬克斯的遗产》）如果我们还能够注意到与布雷顿森林体系相关的世界贸易组织，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到现在仍然是支撑世界经贸和金融格局的三大支柱，对世界经济的发展仍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那么在世界经济日益联系密切的今天，布雷顿森利体系的积极意义就更突出更明显。
当然需要指出，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形成，与战后雅尔塔体系一样同样带有自身不可克服的弱点，其表现有二：
其一、大国强权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中体现的十分明显。“美国主导建立布雷顿森林国际货币体系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发展世界经济，而是要通过建立以美国为霸主的国际金融货币体系，控制世界市场乃至整个世界经济”（何秉孟 李千----《正确认识当代国际货币金融体系的实质》）美国为主导的这个国际货币金融体系决不可以理解为只是为世界经济发展做贡献，更多地要体现美国的国家利益。美元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之后，不仅提高了美元的国际地位，更主要是扩大了美国的资本市场和对外投资，还可以取得别的国家货币根本没法取得的“铸币收益”（因为按照布雷顿森林体系的规定，美元同黄金挂钩，一美元按规定含有0·888671克黄金，因此一旦美国国际收支出现赤字，美国可以用美元来直接支付，而别的国家却不可以，而实际上在美国出现收支赤字时美元的价值已经难以保证那个挂钩协定 ，“美元特权”把世界贸易变成了美国的仓库，美国出现了贸易赤字，不用像其他国家那样为外汇储备减少而苦恼，只需要多印些美元就可以无偿向其他国家换取商品劳务，换句话说，“一股独大”的国际铸币权给美国带来了巨大利益。）以及美元在国际市场上贬值带来的收益（如果美国在国际贸易上出现赤字，美国可以增发纸币，这样美国的灾难就可以让别的国家来承担，当然代价是美元信誉的下降但是可以保证美国的经济利益，美国最后放弃布雷顿森林体系实际上也是美元不断贬值的结果）等
其二，布雷顿森林体系的设计本身就隐含着不可克服的矛盾。首先，与以前的国际货币金本位体制相比，布雷顿森林体系所规定的国际货币金融体系是一种虚金本位制。而无论是金本位体制还是虚金本位制度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不应该将货币制度建立在一种商品的基础之上，人类社会发展到现代，决定货币总量的不是金银等贵重金属的拥有量而是各国经济发展的综合实力，布雷顿森林体系承继了历史上的经济学观念，依然将货币和黄金挂钩无疑不适应国际经济的发展 。其次布雷顿森林体系从形成之日起，就隐含着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它以一国货币（美元）作为主要储备资产，具有内在的不稳定性。因为只有靠美国的长期贸易逆差，才能使美元流散到世界各地，使其他国家获得美元供应。但这样一来，必然会影响人们对美元的信心，引起美元危机。而美国如果保持国际收支平衡，就会断绝国际储备的供应，引起国际清偿能力的不足。若美国国际收支保持顺差，固然可以保证美元的价值，但是国际金融市场就会出现美元短缺，势必影响全球经济的正常发展；若美国国际收支持续逆差，大量美元外流，虽可满足国际间对美元作为支付手段和储备手段的增长性需求，但逆差的扩大意味着美元的泛滥，贸易逆差会影响美国的黄金储备，从而使国际间对美元信心的下降乃至瓦解，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基础必将动摇。这就是通常被称之为“特里芬难题”（ Triffin''s Dilemma由美国经济学家特里芬在其著作《黄金与美元危机》一书中指出）。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国际经济格局的变迁，布雷顿森林体系内在矛盾逐渐激化，最终导致了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
三、 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瓦解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世界各国经济因战争而一片荒芜之际，远离战争的美国却“风景这边独好”，就是后来的太平洋战争将美国拖进战争的旋涡也没有影响美国成为各民主国家的工厂，资料统计，1940年到1944年的美国工业增长率竟然高达15%。到战争结束之时，美国已经拥有全球黄金储备的60%，于是因拥有200亿黄金储备而坚挺无比的美元成为各国所追逐对象，美国的商品充斥于世界各地，经济的优势成为美国确立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基础。而战争造成各国物资短缺，资金缺乏，急需从美国进口商品，但各国既缺资金又缺物质，美国无论从资金还是从物质来说都十分充足，这样造成了美元在国际市场上供不应求，出现了美元荒。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形成确实巩固了美国的霸主地位。
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霸主位置上的美国除了盛气凌人之外还得给那些支持美国的国家以政治上的稳定和经济上的支援以利资本主义经济的恢复发展，而战后的欧洲和东亚地区也急需美国的援助以恢复经济，美国为了政治上霸主地位也不得不对这些国家给予金融上的支持。1948年开始实行的马歇尔计划，使大量美元流入西欧各国，西欧国家经济得以恢复和发展之后，西欧的商品流入国际市场，获得了较多的黄金和美元，逐渐地欧洲商品开始和美国争夺国际市场了。不仅如此，在东亚、美国发动了朝鲜战争，大量的军费开支的同时，给日本大量的军事订货，日本的经济也逐渐地恢复了，日本的商品也要在美国的广大的国际市场中分一杯羹。
随着经济的发展，国际市场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美国独占市场的情况在改变，政治上称霸的代价是开支的加大，一进一出都对美国的经济不利，大量的美元流出不仅缓解了美元荒的现象，美元在国际市场上开始大量的过剩了，而美国的国际收支也开始出现逆差了。 美元不再成各国追逐的财富，人们开始美国国际收支逆差的出现能否保证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的承诺，美元的地位开始动摇了，各国在黄金和美元的选择上，更多的趋向于黄金，美国的黄金开始大量的外流了。终于到1960年美国的黄金储备已经仅剩178亿美元，而当时的短期外债已经高达210亿美元，第一次美元危机出现了。60年代中期，美国继续坚持霸权政策发动了越南战争，国际收支进一步恶化，1968年3月美国黄金储备下降到121亿美元，而同期短期外债攀升至331亿美元，美国消解这些外债的办法之一就是加大美元的发行量，这无疑是“美国消费他国卖单”，美元的信用愈加低落，第二次美元危机爆发。到1971年7月第七次美元危机爆发时，美国的黄金储备（102．1亿美元）仅是它对外流动负债（678亿美元）的15．05％。美国已完全丧失了承担美元对外兑换黄金的能力。美国尼克松政府于8月15日宣布实行“新经济政策”，停止履行外国政府或中央银行可用美元向美国兑换黄金的义务。这意味着美元与黄金脱钩，支撑国际货币制度的两大支柱有一根已倒塌。
美元与黄金脱钩再度引发美元的贬值大战，同年12月宣布美元贬值7.89%，将黄金官价从每盎司35美元提高到38美元；这并没有挽救美元的信誉，反而使美元信用更加低迷，美国为维护自己的利益， 1973年2月12日再次宣布美元贬值10%，黄金官价增至每盎司42.22美元。美元的两次贬值并未能阻止美元灾，1973年3月，西欧又出现了抛售美元、抢购黄金和原西德马克的风潮。伦敦黄金市场的黄金价格一度涨到96美元一盎司。这就是第八次美元危机。至此，各国纷纷放弃对美元的固定汇率制，实行浮动汇率，布雷顿森林货币体系终于走完了27年的历程，轰然解体。
四、 不是尾声的尾声
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固定的汇率制度开始消亡，美元不再与黄金挂钩，黄金也不再是国际基准货币， 1976年，美国为首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各成员国22国代表在牙买加首都金斯敦通过协议：取消货币平价和美元的中心汇率，承认浮动汇率制以及各国选择货币制度的自由；实行黄金的非货币化，取消官价，黄金价格完全由市场自由决定。至此，新的国际金融货币体系逐渐取代了布雷顿森林体系。
需要指出的，从布雷顿森林体系到牙买加协议，体现了经济全球化中的矛盾与冲突。它告诉我们，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历史巨轮已经驶入现代化的深水海域时候，随着市场国际化和商品国际化，金融的国际化也正在成为现实。同市场国际化与商品国际化的历程一样，这其中的矛盾冲突制约着国际化的发展，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美元在国际金融中一统天下，最后的结果是“成也美元败也美元”，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兴衰说明没有一个地区性的货币可以超越本地区而成为世界性的货币，但是牙买加体系后的金融市场自由又使许多国家感到金融市场的自由开放并非都是利益，金融风暴的冲击使很多国家的经济利益受到损失。在经济一体化的今天，如何使国际金融市场健康发展，协调各方的利益，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历史对我们的现实依然会提供一些历史的经验和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