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非西方文化要想走向现代,就必须按照西方现代性重塑自身。而由于“现代性”虽也包含了对西方传统的变革,但归根结底依然是体现了西方文化传统之民族性特质的,西方“现代性”的普世化就隐含着以特定时期西方文化的民族性充任人类文化共同的时代性的理论内涵。由此,一切非西方文化不同于西方文化的民族性特质都被归结为时代性的差异。这其中显然内在包含了在“时代性”的名号下行以西方文化特定的民族性来冲击以至取代非西方文化之民族性之实的理论旨趣。
第二,这种主张轻忽乃至抹杀了非西方民族文化传统的继承性与超越性。上述主张由于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抱持了一种非此即彼、二元对立的僵固思维模式,因而事实上轻忽乃至抹杀了特定民族文化所本有的继承性与超越性。人与其他动物的一个基本的不同,就在于人可以前人达到的文化成就为基础而发展到更高水平,而动物则只能重复前代所已具有的本能。如果作为人类精神之外化的文化没有习得性或继承性,那么,人类就只能像一般动物一样永远一切从头开始,人类文化就不可能累积性地得到不断发展。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认为,人类文化所具有的习得性或继承性是人类得以以“人”的方式存在而区别于一般动物的一个基本原因。人类文化所内在具有的习得性或继承性的本性,说明人类文化又是具有超越性的。因为人类的文化活动都是处于具体的时间、空间中的具体的人所从事[注: 中央或地方长官自己任用的僚属,又称“从事员”。《赤壁之战》:“晶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congshi]的,如果这些活动本身不具有超越特定的时间、空间而向着更为广阔的普遍性敞开的指向,其价值与意义就只能是被封限在具体的时间、空间范围内,而为处于不同的时间、空间的为他者所习得、继承就是不可想象的。在一定意义上,继承性与超越性构成了人类文化的内在本性。因此,片面强调时代性维度并由此否定特定民族文化传统的继承性与超越性是不合理的。
第三,这种主张的一个基本理论前提是将西方式的现代性看作封闭的、完备的价值系统,仅仅依靠西方现代文化就足以化解当代人类所面临的问题乃至危机。但是,人类文化发展演进的历史已表明,这一理论前提是不成立的。只要突破“西方中心”论的框限,在一个更为悠长的历史视野中观察[注: 观察是一种有目的、有计划、比较持久的知觉活动。观察力是人们从事观察活动的能力。观察时运用外部感觉器官直接感知客观事物的表面现象和外部形态的一种计划性和目的性很强的自觉感受活动。]人类文化的发展走势,就不难发现,一方面是各轴心文明尽管具有不尽相同的存在形态与发展历程,但却从未彻底消亡,而是各自不同程度地持续保持了对特定文化共同体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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