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比统一规格下的深刻,可能更有意义,也更有存在的活力。历史常常以有无个性作为优胜劣汰的标准,这也许毫无道理,但事实就是如此,数百年数千年,一成不变。
创造一种文体——“谢氏文体”,这个人当一生幸福并荣耀。
该说出我的一份遗憾了——这份遗憾来自于我对谢冕先生六十年代诗歌的阅读——特别是对写于1968年的长诗《告别》的阅读,还有对写于1961年的一系列叙事性文字的阅读,特别是对《洪水峪王金生》一文的阅读。他写诗的才能让我感到无比惊讶。我说不上来,同时代的诗,究竟有多少首能作为诗的而在这首长诗之上。在那样一个个性化、概念化的时代,在那样一个词汇贫乏、意象平庸雷同的时代,为什么竟会有这样一首思绪复杂、心灵隐秘、意义多重难以琢磨的诗?它是怎么游离和超越那个时代的?如果,当时或者之后,谢冕先生没有引人注目的批评文章,又如果当时有一个高人向他指点:谢冕,你的诗绝不在批评之下,你应该是个诗人。也许,我们今天在这里讨论的不是一个重要批评家,而是一个重要的——甚至特别重要的诗人。当然,谢冕先生的选择也许应该得到我们的敬重:他牺牲了作为重要诗人的机会,而成就了中国当代文学批评史上一段佳话。更让我开眼的是那些叙事性文字中所显示出的叙事能力。我承认谢冕先生的抒情能力,却对谢冕先生的叙事能力从未有过奢望。但收在文集第二卷中那些叙事性文字着实让我大吃一惊:这个人的叙事,居然有最高级叙事作品所需要的一切品质:淡定、纯粹、入木三分的细节、氛围感、现场感、惟妙惟肖、画龙点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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