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作出判断:他选用如此语言进行学术表达,是因为他坚信形象化语词背后的理性力量。
一旦新诗潮涌起,恍若密云的天空透进了一线炫目的光亮。这对于陷入庸常的诗界而言,不啻是一声惊天的雷鸣。
——《一个世纪的背影——中国新诗(1977-2000)》
他对如此的语词所具有的表达理念的强大能力从未有过片刻的怀疑。这些看似非学术化表达的句子,在他看来,不是一般的陈述句,而是意思圆满的判断句。“崛起”、“一起歌唱”、“背影”、“暗流”……不仅是对一种状态的描摹,也是对一种性质的判断。它们与“同构”、“吊诡”、“悖反”、“场域”之类的抽象术语,具有同样的理性功能。我们可以尝试着把他的句子译为由术语与概念构成的句子。但我们也将会发现,其中有些语词,我们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替换的相应术语和概念——那个形象化的语词或句子,在表达理念方面是独一无二的。比如“崛起”,它既使我们看到了一种形象,也使我们看到了一个事实,一个事理。而我们很难找到一个抽象的词取代它并能揭示出现代[注: 时间名词欧美所指的时间跨度为:公元后1936年(1936 AD) - 公元后1968年(1968 AD)[现代汉语规范字典] 现今这个时代;我国历史分期上特指1919年五四运动到现今这个时期;有时也指]诗歌的这一突然的、空前的革命性变化。同样,“一起歌唱”这个看似简单的句子,呈现了一种姿态,指出了诗与国家之间的趋同关系,是对诗与国家机器“共鸣”的性质判断。谢冕先生对形象语词的运用,在许多时候,是因为他注意到并领会到了一些被我们忽视了或意识到了却还未找到适当言词加以概括的现象。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发现并收复了被我们遗忘了的或无法问津的理念空间。他对形象化语词的理性功能心领神会,他以他的文体实践让我们懂得了:形象化语词不宜作为学术语词的结论是个错误的结论;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让形象化语词进行转化——而转化后的形象化语词,其表达理性的能力是出乎意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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