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作文,若无个性,多少是件让人遗憾的事情。谢冕先生做人是有个性的:当人们普遍滑入平庸的现实主义情景中,他却还一如既往地徜徉在浪漫主义的情调中,而当人们普遍接受无边的自由主义,一身随意的打扮踏入一个庄重会议的会场时,我们却一眼看到他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西装笔挺地端坐在那儿。这是他的魅力所在。而他个性十足的批评文字,更是在成千上万、连篇累牍的学术文字中闪烁着夺人双目的亮光。
现在这个被我们研讨的人,是一个写作文学史[注: 文学史,是研究文学发展历史的科学,与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同属文艺学的范畴。-wenxueshi]同时又是被文学史写作的人。写,与被写,享有如此规格的学者并不多。对于这个人以及这个人的皇皇十二卷大文集,我们可以有一打以上的话题可作谈资。比如“诗性批评”、“审美批评的沿用”、“有一种大于知识的力量”,比如“一个文学史的描述者与一个文学史的参与者”、“既关注已经定形的历史,更关注正在变形的当下”,再比如“让材料说话和借材料说话”、“将学术理性与艺术感悟熔铸一体”,等等。还有,我们可以透过这些流动的、诚实的文字谈论它们背后的这个人的品格、性情与趣味。即使谢冕文集的内容呈现方式与编排方式也大有文章可做。该文集对作者历年的文字不作任何删改和修饰,曾经的幼稚、迷茫,过往的是非恩怨和隐秘记忆,如实收纳。眼下众多文集大多动过手脚,作了一番纯化与美化处理。两相对照,谢冕文集对曾经的文字不离不弃,虽算不上壮举,但事情背后却有深藏大义的题目可做。作者明白一个朴素的道理:历史不可也无需修剪与粉饰。承认并尊重历史,这是一个有力量的人的自信。
可说话题很多,只说两点,其一:回到创作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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