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进而,他把自己的听竹与世人的听竹相比:“吾闻之,待外物而乐者,其乐有时而既,乐既,则悲戚继之矣,众人听竹也。吾不以有竹而乐,必不以无竹而悲,是故有待于物外,而乐自至,岂待于竹然哉!吾之心有,在矣。”如此境转心不移的境界,如此横阔而庄严的气象,正是中国人相忘于竹、心与竹化的心灵写照。
竹,千秋百代,飘飘洒洒,已成穿越诗与画、穿透自然与人心的飞矢,完全打通了现实与心灵、天与人的相对相隔的境况,成为众人之心的归依,成为中国人共同体认、带着精神特质的心物。于是,竹成了一种文化的眼光,墨竹、画竹,已不仅仅是“嘉竹如画”,不仅仅是寒林烟雨或风日流丽,更重要的是里边有性情的自由涌动,气节的凛然直现,灵魂的陶然止泊,人格的纯然映现。竹为中国人提供了一种意涵深长的气韵,让中国人陶然相忘在其中,竹格即人格,竹韵写心韵,竹与人通,人与竹化。在竹的面前,所有的中国人都成了哲人,成了诗人。竹,即成为中国人独特的、生生而不息的精神境界。
从中国人与竹相伴相居的现象,到中国竹的人格化倾向,再到中国墨竹成为人格化的可感可见的载体,进而成为中国人相忘其中的眼光和心境,竹包涵了中国人独特的现实与心灵的周遭,孕蓄了一个民族历史的疏影清魂、持贞守节的文化品质,并形成了一个天人相合的隐秘的文化通道。站在这样的道口,回望悠蔓浑远的竹文化的历史,我们心怀感恩,并滋生着一种责任。那家园与亲人的嘱托,已然化作我们牵挂于心、又心心相印的文化长游,化作只如坚竹的贞常不变的恒永使命,化作我们陶然相忘、心身相安的一份神韵与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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