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明:中国文化的课堂有多大
题外话:到2009年12月,我国已在88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传播中华文化的554个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于是又感动于S﹒H﹒E那3个小女生唱响的歌:
全世界都在学中国话孔夫子的话越来越国际化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好聪明的中国人好优美的中国话
“有些事情,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有些事情你不做没有人做”
他随身带的黑包上贴满了航空标签。后来知道,他坐飞机太多,航空公司给他优惠,买一般机票可以坐头等舱,而且只要旁边没人,可以给他一人三个座位。他经常把课排在星期一到星期四。星期四上完课就直奔机场,星期一常常从机场直奔教室。他已经飞得没了时差,一下机就演讲,偶而遇上恶劣天气,飞机在天空盘旋不能降落,学生在地上已经走进课堂,杜维明呢?
他到了,在上边。他到是到了,就是下不来。真是个Flyingman,飞人。
不论如何地疲劳奔波,只要一讲学术,就焕发起来,好像不是刚刚下飞机风尘仆仆,而是刚刚在沐浴间冲洗个痛快淋漓。各个不同的听者,都会觉得他讲的与自己相关——尽管他大都在讲两千多年前的孔孟,或者一千多年前的程朱,尽管听者大都是美国现代青年。
哈佛的核心课程中,有一些是博士生必修的通识教育课。原先杜维明先生讲授的大都是西方课程,大约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他向校方提出要开一门儒家伦理的课程。校方怀疑这样的中国课程,能不能讲下去——也就是学生能不能听下去?
杜维明开始在普通教室讲儒家伦理,后来学生太多,改在梯形教室上课。学生又坐不下了,改到礼堂上课。又坐不下了,改到哈佛最大的山得斯(Sanders)剧院讲课。江泽民主席来哈佛演讲,就是在这里。
山得斯的一、二层,满满坐着六七百学生。开始,杜维明看到教室的地上、门外都挤坐着学生,说希望你们不要走错了地方——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一下子来这么多听众。
孔孟之道、程朱理学,与美国现代青年有什么关系吗?
美国学生从小接受个人主义的教育,强调自己是独立的人。如今他们很有兴趣地来听世界上还有一部分人不那样思考问题,说人是一个个的同心圆。人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层层地往外推展开来,影响他人。中国传统士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道路,就是这样设定的。在中国文化背景下,人不是孤立的人,是一个个互为影响的同心圆。
当然,杜维明是用英语演讲,但是语言只是运输思想的交通工具。在美国,行人恪守交通规则,唯独在哈佛,人们急匆匆地过马路,抢时间,抢机会。杜维明运送的中国儒家文化,吸引了这么多最有独立思想的最不受束缚的哈佛学生!偌大一个哈佛,只有杜维明是在山得斯上课的,杜维明的课堂最大,杜维明讲的中国文化的课堂最大。
为什么中国文化的课堂那么大?
杜维明左手半插在裤兜里,右手比划着在讲台上走来走去,儒雅而有风度。他的左肩略比右肩高,左眉略比右眉挑。他着力讲话时,脑袋偏向左侧,加上高挑的左眉和高耸的左肩,他整个人就有一种执拗的牛劲,好像偏着头,牛似地全力冲向一个目标。不过他不属牛,他属龙,生在二月。据说二月生的龙,是抬头龙,头是昂扬的。
他昂扬的,是中国文化。
我左侧一个金发男生,杜维明讲课时他埋头作笔记,待有人发问,他才抬起头,用手把笔横着塞在嘴里。就这么久久地用手塞着笔,好像要把杜维明的讲课整个儿塞进去。
我看这么一个大厅的哈佛学生,佛教徒般地虔诚。而杜维明,微偏着脑袋,右手捂住胸口又高扬起来,掏心掏肺地真诚!台上布道,台下得道。在哈佛,我看到了一个学术的圣殿,文化的圣殿,中国文化的圣殿。
几百个黄头发、蓝眼睛,把眼睛的追光跟着杜维明移动,身子是不动的。几百个人就是几百座雕像。我很想拍两张杜维明演讲的照片。可是这里除了杜维明那很有磁性吸力的声音,再没有一丝杂音。如果按动快门,咔嚓一声,那都会声惊四座。那简直是太没公德的野蛮行为。可是,我应该把儒家文化的布道者照下来呵!
在这种场合发出咔嚓声,简直是当众出丑。我狠狠心,掏出相机,飞快地咔嚓一下。好像007溜进保密室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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