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在这种反复讲述中逐渐趋同,而那些极少被述及的知识也就没有机会得以规范和统一,因而呈现出更多的分歧。比如,在土城老年协会,罗明先就是这样的一个传播者。他在这一文化空间的红色故事传播中起到了一个规范者的作用,他喜欢打断其他老人不规范的叙述,而尊崇郑少成的权威叙述,如果说郑少成的叙述是“底本”,罗明先的叙述则可视为“演义”。而在土城下街,老太太们公认曾志禄是她们那一区域的故事权威,曾志禄对于某一事件的反复叙述也可能成为那一区域的稳定知识。
2006年8月,我随杨镰的“山国故地文化考察团”来到新疆库鲁克塔格山麓的兴地村。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全村紧靠一支泉水,泉水流经处,花红草绿,泉水流断处往外,就是寸草不生的茫茫戈壁,方圆百里渺无人烟。这个神秘的村庄引起我极大的兴趣,可是,我的田野调查的念头在第一个问题上就被彻底打消了。
我的问题很简单:“全村有多少人?”一位和善的村民告诉我150人,我想知道更确切的答案,于是问村长,村长回答200多人,后来我撇开翻译问一位会说汉语的姑娘,她说100多人。再后来,我又问该村卫生室的医生,他想了好一会,不大肯定地说:“大约一二百人吧。”接下来,我只好换一种问法:“全村有多少户家庭?”得到的答案同样很不确定,少则说27户,多则称50多户。以上两个问题,没有任何两个人的说法是一样的。更奇怪的是,说27户的村民说人口是150多,如此,平均每户是5-6人;而说50多户的村民说人口是120多,如此,平均每户只有2-3人。
朝戈金认为:也许“人数”对于兴地村是个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问题,属于他们生活中不需要的知识,或者说他们对这类信息不敏感。在内蒙古牧区,旧时的牧民对家畜的状况了如指掌,却不大说得准自己的年龄,那是因为“年龄”在他们的生活中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是一个无需特别关心的问题。
也就是说,在民间知识体系中,使用频率越高的知识往往越稳定,使用频率越低的知识则显得越不稳定。
对于“确定性知识”的理解
那么,什么才能作为确定性知识的评判标准呢?
由于我们找不到这种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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