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奕劻在英、日军队护送下回到北京。经过一系列交涉,1901年9月7日,《辛丑条约》正式签字,为时正好一年。从和议开始到1901年2月底,奕劻等人主要与各国使节纠缠于所谓惩治“祸首”的问题,历时六个月之久,奕劻在“剿抚”政策上,和载漪等人尖锐对立,要不是处事圆滑,有可能弄到与被杀五大臣同样的地步。现在,作为全权代表,奕劻有清算顽固派的机会了。
奕劻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召集留京官员开会。会上,“昆相(昆岗)起而言曰:‘徐中堂桐以身殉国,从容就义,拟请附奏请恤。’庆邸勃然变色曰:‘徐相已死,可惜太晚了,倘早死数日,何至有徐小云尚书论斩之事。’”在奕劻看来,“诸人之命,实断送于此人之手”。拒绝代递徐桐遗折。(注:陈夔龙:《梦蕉亭杂记》,见《义和团史料》下,第689页。)另一个“主抚”派人物礼部尚书启秀,在联军入城后被日军拘捕,因母丧被放假十日,“惟恐其逃逸,仍以绠系其一手,使人牵之偕行。启治丧已,往见庆王,庆王讽以微词,启不省,仍退而就禁。”(注:柴萼:《庚辛纪事》,《义和团》第一册,314页。)启秀虽然“素有劝助团匪之事”,但实际上只是跟在载漪、刚毅之后的附和者,本希望奕劻能帮他开脱,没想到却被冷潮热讽,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是,对“祸首”董福祥,奕劻却是另一种态度。虽然奕劻、李鸿章在奏折中如实报告了各公使认为董福祥“实为罪魁”(注:《义和团档案史料》(下),第792页。),实际上,奕劻并没有把董福祥和载漪、刚毅等人同等看待。他在给劳禄的信中说:“弟极知星五公忠素抱,深得秦陇民心,如此良将,雅宜加意护惜,奈各使成见胶执,难以理喻。”(注:《荣禄存札》,齐鲁书社,1986年版,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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