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8世纪的中国,从总体上来说,对于遥远的西方世界是相当冷漠的,而冷漠则产生于隔绝与无知。轰轰烈烈的法国大革命,尽管震动了整个欧洲,乃至影响于美洲、非洲,但却对其时的中国并无任何触动。
直至19世纪中叶,鸦片战争惊醒了中国,人们开始瞩目外在世界,而首先是着力了解西方。但在最初一段时间,却并不注意法国,法国和发生在法国的大革命,在中国人的“世界”中还缺少应有的位置。
影响甚大的魏源《海国图志》,以大量篇幅介绍英国,民主则推重美国,并且视瑞士为“西土桃花园”,而法国却受到无端冷落。
如果说,魏源从未走出国门,对外在世界的了解难免缺失,那么,此后曾经漂洋过海亲履欧洲大陆的人们,心目中又给法国何等位置呢?回答的声调仍然是低沉的。曾经先后出使法国的郭嵩焘、曾纪泽、薛福成,连同曾任驻法参赞的黎庶昌,都仍然推崇“君民共主国政”的英国,或则把小国瑞士看作“无君臣上下之分”的理想国。尽管他们都肯定西方的议会*,但却只称赞“英、德两国之制颇称尽善”,而指谪法国议会“叫嚣之气过重”。(薛福成:《出使英、法、意、比四国日记》,光绪十六年七月二十二日。)在这些人当中,到法国次数最多的当数以写“八述奇”知名的外交官张德彝,特别是他第四次赴法逗留近一年之久;但在他的有关记述中,也只介绍拿破仑、拿破仑第三、普法战争、巴黎公社,而对轰轰烈烈的法国大革命却很吝啬笔墨。
可以说,有很长时间,中国人(包括先进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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