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勇营”是地方绅士通过募练的方式,将基层社会武装——基于团练的练勇组织发展而成、并就国家需用与调度、亲自统率“充分取代(绿营)国防重任”的新兴军伍。这支新军,前有曾国藩的湘军,后有李鸿章的淮军,在19世纪中期担当了镇压太平天国和捻军的重任。换言之,清朝上层政权实际最终依靠这支从基层社会武装脱胎而出、由基层社会实体组织的代表——绅士领导的新军,镇压了太平天国和捻军,平息了19世纪中期的战乱,重建了统治秩序。
“勇营”虽然发挥了上述重要作用,并“在实质上当已具备国军资格”,但清廷并不承认其为国家经制军队。从上层政权主导地位的角度出发,清廷将“勇营”的产生、存在与使用,视为战争急需的权宜之计,一旦战事终结,必须裁撤。这在具有正统观念的人看来,是顺理成章之事。湘军领袖曾国藩便是这样一位具有正统观念、以恢复传统双重统治格局为己任的人。太平天国平定后,曾国藩主动表示裁撤湘军,惟支持保存并发展淮军,以为平定北方捻军之用。清廷的国家经制军仍只有八旗与绿营。
而实际上,充当作战主力的“勇营”只有30万上下,绿营兵额则常在60万左右。绿营岁饷近千万两,“出征在外者加以盐折、夫价、余丁等款,每兵一名,月支亦在五两上下”,总体耗费巨大。所谓“百年受养兵之累,应急无破寇之效”(注:张佩纶《涧于集》,《奏议》卷六;曾国藩《曾文正公奏稿》卷二三。)。清廷不能不倾全力于绿营军的恢复与整顿。“练军”,便是在咸丰十年,江南大营被太平军攻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的内外重大压力下应运而生的。
“练军”始创于同治元年(1862)。主办者先为湘军宿将、直隶总督刘长佑,以及后为湘军领袖、接任直隶总督的曾国藩。刘、曾二人本着以勇营制度改造绿营的宗旨,各有规制,共成“练军”六军。后各省仿效,纷纷设立“练军”。
“练军”在清国防中无大作为,也不具重要地位。值得关注的是,从战乱之初清统治层意识到须整顿绿营,到最终设立“练军”并确立“勇营留防”的过程中,其以整顿绿营为中心,调整上下层军队武装的思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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