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行业分工和文化背景不同而拉开了感情的距离,居住距离不再是居民间感情距离的决定因素,行业集团、利益集团、移民集团在感情距离中的意义上升了,加重了。非人情味的、暂时的契约性合作、交换性合作和利益性合作等具有近代商业社会特征的人际互动关系,成为上海人日常生活中日益重要的基本关系。所以,一方面上海人的社交能力在不断扩大,一方面东方传统的人情味却越来越少了。
上海都市化的进程还表现为上海人社会互动量的增加。通商是一种高度社会化的活动,它只有靠社会成员之间频繁的社会互动才能完成。在清末上海,不仅出现了许多专门从事社会互动的职业,如买办、掮客、跑街、报关等等,一般市民的社会互动量也在不断增大。这一点可以从当时上海市内交通的发展情况中得到印证。因为交通的发展与社会互动的频率是成正比的。1908年,公共租界人力车执照数为98071张,法租界所发执照为58761张(《上海商情论》(海关报告),《东方杂志》第六年第九期。)。根据当时租界中的人口推算,公共租界平均每5人就有一部人力车,法租界平均2人就有一部。可见,清末上海人乘坐人力车的次数已非常之多。再看电车,1909年公共租界内的电车每日载客3万人次(《上海商情论》(海关报告),《东方杂志》第六年第九期。),到1911年又增加到每日载客76000多人次(《〈海关十年报告〉译编》,第169、217页、228页、122-137页、153页。)。由于上海是一个五方杂处,人口异质性很大的城市,所以人的移动带有文化移动的意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之间的频频互动,为各种文化的交流与渗透造成很多机会,它必然大大增强上海人的文化适应能力和吸收能力。同时,社会互动量的增大,说明上海人生活的社会化、都市化程度已很高。
上海在形成商人社会的同时,也成了中国近代通俗文化最为发达的地区。这是很合乎逻辑的。在中国封建社会里,商人是四民之末,被视为市井小民之辈。他们虽有发财致富、捐买官爵的可能,但大部分人因受教育少,社会地位低下,被排斥在士大夫群体之外,这就决定了他们对士大夫们的高雅文化的隔膜和对通俗文化的偏好。清末上海的戏剧便是一例。当时的戏院多称为茶园,市民们一边听戏取乐,一边品茶聊天,很能反映出当时通俗文化的特点。同治年间,上海仅租界内就有这类茶园30余处(《上海研究资料》,第559页。)。上海通俗文化的发达还突出表现在出版物上。据统计,1896年至1911年上海先后出版过32种中文报纸和46种中文杂志(胡道静:《上海新闻事业之史的发展》,《上海市通志馆期刊》第二年第三期。),为全国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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