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受清廷屡屡而兴的文字灾祸,触笔即犯时忌,血的教训使他们变得谨小慎微,不敢议论朝政,不敢接触现实,在学术思想和作风上,日趋朴实,重视实证。这一学风至乾隆时代,渐而构筑起“汉学”的阵地,形成和宋学壁垒分明的对立。
高举“汉学”旗帜,构筑汉学壁垒的是惠栋等人。惠栋,苏州元和人,他继承了顾炎武以来的传统,治经从研究古文字入手,重视声音训诂,以求义理,即所谓“但当正文字,辨音读,释训诂,通传注,则义理自见,而道在其中矣。”(注:王鸣盛:《十七史商榷·序》。)由文字音训以求义理,是汉学家共同信奉的原则。另一方面,惠栋在治学上尊崇汉代经学,“必古皆真,凡汉皆好”,主张回复汉学。汉学壁垒既成,其“流风所被,海内人士无不重通经,通经无不知信古”(注:萧一山著:《清代通史》卷中,商务印书馆,第569页。)。汉学由此成为一时之显学,即“乾嘉之学”。惠栋及其后学沈彤、江声、余萧客、王鸣盛、钱大听、钱塘、钱坫等,都是江南苏州等地人,恪守惠栋尊崇汉儒宗旨,被为汉学吴派(也称惠派),以与戴震之皖派区分。惠栋去世后,其弟子门人皆笃信所授,不失师法。然学有专攻,各有所长。如专门研究《尚书》者,有江声、王鸣盛;余萧客的《古经解钩沉》,则与他老师的《九经古义》略近。而“不专治一经而无经不通,不专攻一艺而无艺不精”的钱大昕,虽守汉学之家法,秉惠先生的治学宗旨,但研究领域极为宽阔,学识博广,成绩辈然。王鸣盛、钱大昕及弟侄门生钱大昭、钱塘、钱坫、金日追、吴@⑨líng云等,皆为嘉定人。清乾嘉之际,这里人才辈也,形成了阵容强大的吴派学者群体,成为汉学吴派的重镇,对周边一带士人学风产生着深远影响。
王鸣盛,字凤喈,号西庄,学者们称他“西庄先生”,晚年更号西@⑩zhǐ。17岁补县学生,肄业于苏州紫阳书院。幼从长洲沈德潜学诗,后又从惠栋问经义,遂一心攻习汉学,“知训诂必以汉儒为宗”(注:钱大昕:《潜研堂文集》卷四十八,“西@⑩zhǐ先生墓志铭”。)。乾隆十九年一甲二名进士,授编修,做过福建乡试正考官、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光禄寺卿。后丁忧回籍,遂不复出。“鸣盛性俭,素无色玩好之娱,晏坐一室,咿唔如寒士”(注:《清史稿》卷四八一。)。他长期从事《尚书》研究。所撰之《尚书后案》30卷,附《尚书后辨》,是他的重要著作。书中之考辨很能反映他的治学精神,尊汉信古,但他太迷信郑玄等人了。王鸣盛里居30余年,“日以经史诗古文自娱,撰述等身,弟子著录数百人”(注:《潜研堂文集》卷四十八,“西@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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