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讲过，道家为中国哲学注入了四种精神。

    ■陈鼓应：我仅举了道家哲学精神中最为独到的四种：宽容胸怀、个性尊重、齐物精神、异质对话，其实不止这些。

    第一个就是宽容胸怀。《庄子＆#8226;天下》称赞老聃“常宽容于物”。老子倡导“容”跟“公”的精神，他说：懂得守住常道才能包容一切，包容一切才能廓然大公，廓然大公才能周遍万物。老子提出万物存在根据的“道”，建构宇宙生成论和本体论，他应用“相反相成”的辩证思想，洞察对立运转、交互反复。庄子在反对独断论和绝对主义的基础上，更广泛地突出老子的相对性思想。他延续老子的精神，提倡“万窍怒呺”“莫若以明”。

    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注: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董仲舒于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提出，汉武帝开始图形。该思想，已非春秋战国时期儒家思想的原貌。]”，董仲舒[注: 董仲舒】是西汉一位与时俱进的思想家，儒学家，西汉时期著名的唯心主义哲学家和今文经学大师。汉景帝时任博士，讲授《公羊春秋》。]就说：“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而与之同时，淮南王继承了老庄的宽容胸怀，呼吁：“天不一时，地不一利，人不一事，是以绪业不得不多端，趋行不得不殊方。”魏晋时期，王弼提出“得意忘言”，郭象主张“会而共成一天”，使老庄的宽容精神继续呈现。

    第二是个性尊重。罗素在《中国问题》这本书里写，老子“认为每个人、每个动物乃至世间万物都有其自身特定的、自然的方式方法。……庄子比他的老师更让人感兴趣。他们所提倡的哲学是自由的哲学。”罗素所谓“每个人都有其自身特定的方式”，我认为正是老子“道法自然”的意思。由老子的“道法自然”到《庄子＆#8226;则阳》的“万物殊理”，充分肯定了个体特有的存在方式。

    老子提出“自然”“自化”，《庄子》更强调“自本”“自根”，倡言“物固自生”“物固自化”。庄子及其后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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