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分工撰录,缺乏“才、学、识”兼具的优秀史家予以贯统润色。卒编之际,校阅不细,以致大事漏载者,一事数载,淆乱不清或前后矛盾者,体例安排,人物诠配不当者,所在不少。如西晋初年汲冢书的发现,是文化史上一件大事,在当时就引起轰动。但《晋书》记载其时却含糊不清。《武帝纪》云在咸宁五年(279年),《束皙传》云在太康二年。先于《晋书》修成的《隋书·经籍志》不知何所据而云在太康元年(280年)。近人朱希祖作《汲冢书考》引张学淇《竹书纪年考证》,顺理诸说,以咸宁五年十月盗发汲冢书出;次年,即太康元年报告皇帝;再次年,即太康二年,命官整理竹书。朱希祖先生不过把众说加以条贯而已,推测之言,并无确证。汲冢出土竹书及文物一事,去唐未远,诸家晋史和官方纪录存者尚众,如果唐初史官能详加考定,就不致留下这个疑团了。
史家应注重时间观念,不可随意忽略移易。《晋书》则不然,至有漏记年号,以致叙事时间错乱者。如晋武帝太熙元年四月崩,惠帝即位,改元永熙,第二年改元永平,不三月,又改元元康。此年号行9年,至公元300年才改元永康。可是《惠帝纪》竟不记元康年号,一直以永平年号记元康年间事。又,公元402年,东晋安帝改隆安年号为元兴。是年,桓玄举兵入京师,取消元兴,复隆安,旋改大亨,次年仍改元兴。《安帝纪》载桓玄入京师,而复隆安,改大亨年号事不见载,这也是不小的疏忽。
《晋书》之文多抄旧史,旧史缺则缺,错则错,前后矛盾亦仍旧观,罕有甄明。如《地理志》本于晋太康三年所修《地记》。太康三年以后之地理沿革,《晋书·地理志》就缺略甚多。江南侨置县,仅存大概,十六国疆域,则语焉不详。该志还抄沈约《宋书·地理志》,不加校改,以致南朝宋时地名移于晋代,讹误甚多。至于叙事前后矛盾,则更为常见。吕思勉先生所著《两晋南北朝史》,于第五章《东晋中叶形势》,举《晋书·简文帝纪》末段所云“帝虽神识恬畅而无济世大略,故谢安称为惠帝之流,清谈差胜耳。……谢灵运迹其行事,亦以为mǎn@① 献之辈”为例,指出:“《晋书》好博采而辞缺断制,往往数行之间,自相矛盾,要在知其体例,分别观之耳。作者意在博采,原不谓其所著皆可信也。”这就道出了《晋书》载事,往往前后牴牾的原因是好博采而不求信实。唐刘知几也曾批评“皇朝撰《晋史》,多采以为书,……务多为美,聚博为功”的指导思想不对头。吕先生所论,与刘氏可谓古今同调。
《晋书》义例考求不精,类传人物有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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