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不当之病。如《孝友传》叙14人事,孝友言行并不多,大都杂入神怪、梦幻、诡异之事。即使用封建的眼光来看,也大大有损于这些“孝友”人物的示范作用。按有些人物的事迹,当入别的类传,而叙入“孝友”,类非其伦。如王裒以父王仪为司马昭所杀,内心不愿臣服晋朝,以孝母为名,拒不出仕,实一抗节隐士。另一人物庾袞,其父生前令他戒酒。父死,庾袞常醉饮如故。醉后则自杖三十,以处罚自己。其行为颇滑稽,全不类孝友,亦入该传。这样做的缘故,可能是作者立传贪多求广。类目既立,传主人数不敷,只得生硬拼凑。
《晋书》的文风也不佳,因袭六朝风习,好事雕饰,华而不实,观唐太宗所作四篇论即可见一斑。其论文字讲对偶,刻意辞藻。此风经唐太宗倡导示范,史臣当然竭力仿效。不唯《晋书》如此,唐初官修史书文风普遍不好。而这种文风又是自魏晋南北朝沿袭下来的。刘知几《史通·叙事篇》论道:“自兹以降(指史、汉以后诸史),史道陵夷,作者芜音累句,云蒸泉涌。其为文也,大抵编字不只,捶句皆双,修短取均,奇偶相配。故应一言以蔽之者,辄足为二言;应以三句成文者,必分为四句。弥漫重沓,不知所载。”又说:“而今之所作,有异于是。其立言也,或虚加练饰,轻事雕彩;或体兼赋颂,词类俳优。文非文,史非史,譬夫鸟孙造室,杂以汉仪,而刻鹄不成,反类于鹜者也。”刘氏认为,自司马迁、班固而下,史家文风愈趋愈劣,到魏晋六朝,至为严重,唐初官修史书,未能力矫积弊。我们试读《晋书》,就会感到刘氏的批评是痛切时弊的。
四、《晋书》质量不高的原因及对它的总评价
以上所举《晋书》的缺点,在两晋以下众多史书中普遍存在,说明是久已流行的风气。这种风气的形成,自有其历史原因。魏晋南北朝时期,我国史学繁荣发展,史家辈出,著作如林。史家向慕《史记》、《汉书》,师仿马、班,在完善纪传体史书体例方面,作了一定的探索和努力。某些史作,如荀悦《汉纪》、袁宏《后汉纪》、范晔《后汉书》、陈寿《三国志》等,也还笔力雅健。但与此同时,形式主义的史风在滋长,致使《史记》、《汉书》的体制成为定式。作史又多文詠之士,好炫文采,不务求实。积习相沿二百余年,至唐初官修诸史时,不易一下子纠正。加之唐王朝设馆修史,由政府聚官书,调集人员,分工撰录,虽有人负责商定义例,但体式已定,分撰者不过按成式堆砌材料而已。《晋书》作者之一,令狐德棻是唐初著名史家,是他最早动议修前代史,《周书》即由他领衔主修。贞观十五年,又受诏与长孙无忌先后修《五代史志》,又过5年,才有修《晋书》之诏。此时,唐史馆已有了修“五代史”和《五代史志》的经验,令狐德棻也久参其事,并且受诏与敬播等人“详其条例,量加考正”,实有统摄全局的重任。但史馆工作,已成一定之规,二、三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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