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发生自无从说起。所以我们对于他所‘整理’过的一些过程,全部都有从新‘批判’的必要。”接着他说“我们的‘批判’,有异于他们的‘整理’。‘整理’的究极目标是在‘实事求是’,我们的‘批判’精神是要在‘实事之中求其所以是’;‘整理’的方法所能做到的是‘知其然’,我们的‘批判’精神是要‘知其所以然’。‘整理’自是‘批判’过程所必经的一步,然而它不能成为我们所应该局限的一步。”(见《中国古代社会研究·自序》)这是把“整理”作为“批判”过程所必经的一步,其结果只能是“知其然”而不能“知其所以然”。这种评论基本上是正确的,整理或者是考据只能是对待材料的第一步,而资产阶级历史家偏偏止于这一步,上面
傅斯年先生的“史料即史学”的观点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考据不能使史料变为历史,不能使史料具有生命,我们可以举一些事例来说明。比如在殷周古铜器中有许多图形文字,前人多不得其解,近人又往往以为文字画亦属臆说,例如:自宋以来的金石家均释为“子孙”,近人容庚先生则以为“象陈牲体于尸下而祭”,同以尸祭为说,盖本于王国维之《说俎》,两说均不可信。后来唐兰">唐兰先生释为“大龜”,就字而论这是正确的考据,但这种字句在彝铭上有何意义,却得不到任何启示或者是明确的说明,而沫若先生谓:“此等图形文字乃古代国族之名号,盖所谓‘图腾’之孑遗或转变也。”他具体解释说;“当即‘天鼋’,盖古之轩辕氏也。余近证得古十二岁名本即黄道周天之十二宫,寅之摄提格为大角,其次为卯之单阏当于轩辕,…单阏一称天鼋,是则轩辕,单阏,均天鼋之音变也。轩辕不必即是黄帝,盖古有此氏姓,迄周初犹存而后已消灭,故后人遂附益之以为黄帝耳。”(见《殷周青铜器铭文研究》《殷彝中图形文字之一解》)这的确是一节精彩的文章,这是“分析它的各种发展形式,探寻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的辩证方法,解此两字为“天鼋”,遂使这古史料具有生命力。无论是轩辕(天鼋)还是有熊氏,都是一种龟蛇的图腾崇拜。夏族的图腾即龟蛇,而商族是玄鸟。周自称是夏后,所以说“我姬氏出自天鼋”,也是以龟蛇作为图腾崇拜。周灭商,夷夏族融合为华夏族以轩辕为始祖,而自称是“黄帝子孙”。
类似的结论,不是古典的考据方法能够得出的。我们还可以举井田作证,胡适先生曾经说他的《井田辨》等考据文字是他的“最精彩的方法论”。有精彩的方法必定有精彩的结论。他关于中国古代井田的结论是什么呢?中国古代并不存在井田制,“乃是战国时代的乌托邦”,或者说是“孟子凭空虚造出来的③。这只能是无知。正如郭沫若先生所指出的:“对于中国古代的实际情形,几曾摸着了一些儿边际?”谈到古代井田的具体规划。我们还得请出汉学(朴学、考据)的不祧祖先郑玄来。在《周礼》中关于井田制记载最多也比较完备,共有四处(《考工记》除外)计为:《大司徒》,《小司徒》,《遂人》及《大司马》。这四种记载,就性质来说,可以分作两类,《大司徒》和《遂人》全是记载授田的数目;《小司徒》和《大司马》是一类,记载着每一家可供力役的人。据《大司徒》的规定,地有不易、一易、再易的分别。据《遂人》的规定,田有上、中、下和莱的差异。两种记载相比较,《遂人》上地一夫田百晦,莱五十晦,是和“不易之地家百晦”有差异的,但就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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