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作为多年来翻译和研究村上春树作品的译者也好学者也好,我不能不提及村上的新作《1Q84》。部分媒体和商家口口声声称之为“村上春树巅峰杰作”,至于“杰”在何处、何为“巅峰,”却未提出任何根据,而仅仅将“重口味”段落集中起来印成“抢读本”招徕读者。我读的是原汁原味的原版,三卷都读了。读毕我必须承认自己面对的很大程度上是另一个村上春树。“小资”情调消散了,“斗士”风姿暧昧了,“中国因素”改变了。依书中的说法,“物语的职责,笼统地说来就是将一个问题置换为另一形式,通过其移动的质和方向性来物语式暗示解答方式”。那么,作者到底想置换什么、暗示什么?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以《在世界中心呼唤爱》而闻名的另一位日本当代作家片山恭一。十月中旬,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北京日本文化中心邀我赴京点评片山恭一题为《纯爱文学的可能性——日本人的生死观》的讲演,后来又一起来青岛。这当中我们谈起村上春树,他说村上小说的问题,一是为“国际化”砍掉了许多东西,二是不知他想表达什么。“林先生在点评中引用村上去年《高墙与鸡蛋》演说中关于个体灵魂与体制的表达——村上说的诚然漂亮,而他在作品中实际表达的东西却好像另一回事,不一致。”那么,“另一回事”是怎么回事?“不一致”表现在什么地方?这是我一年来读书当中所思考的一个问题。毕竟,这也涉及“道”。村上开始由“文以抒情”追求“文以载道”——之于村上君的道究竟是什么?这意味着,中国读者恐怕需要相应转变阅读方式,由“粉丝”式阅读变为警省式阅读。
涉日图书一年来出了很多。我觉得《冰眼看日本》(俞天任著,语文出版社2009年11月)和《别跟我说懂日本》(王东著,江苏文艺出版社2010年7月)很见特色。体察入微,言之有物,涉笔成趣,绘声绘色,亦庄亦谐,读来让人上瘾,欲罢不能。《日本行,中国更行》(王锦思著,青岛出版社2010年1月)也很不错,以富有新意的视角将日本作为参照物,观照中国百年兴衰,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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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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