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与中国佛教文化
唐杜牧名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常常被当成诗人的夸张。但《南史·循吏传》明确指出,“都下佛寺500余所”;而《续高僧传》等僧人著述中,则说建康时有佛寺700余所。
东吴时期可考的只有一座建初寺,位于秦淮河南大市附近。东晋有名可考的佛寺37所,位置明确的,秦淮河南岸8所,秦淮河北岸5所,都城西郊7所,东郊及北郊8所。
由此可窥出当时南京城发展趋向:一是由秦淮河南岸向北岸推进,秦淮河南岸的瓦官寺选址是个典型。《建康实录》卷八载:晋哀帝兴宁二年,“诏移陶官于淮水北,遂以南岸窑处之地施僧慧力,造瓦官寺。”寺庙要建在居民区附近,而窑场当建于少人烟的空旷处,所以将陶官从淮水南迁到淮水北;二是自石头城沿江一带向东南发展;三是自建康城向东、向北发展,但仍在鼓楼、玄武湖一线之南。
刘宋立国之初大建寺庙,据记载共新建寺庙60所。考其分布,秦淮河南岸新建寺庙10所,都城西郊五所,都城东郊和北郊最多,达21所。
这其中,青溪沿岸出现了外国寺、湘宫寺、兴业寺、兴皇寺,再加上乌衣巷的乌衣寺等,显示出城市发展一个新趋势,那就是都城东部沿青溪发展出的贵族聚集区,渐向南推进,在今门东地区,与秦淮河两岸居民区相连接。此外,寺庙还有向远郊发展的趋势,这也证明六朝佛教的兴盛是在统治者积极倡导下形成的。
萧齐统治年短,据记载新建寺庙仅26所,最重要的是栖霞寺。
梁武帝时期连年建寺不息,据载共新建寺庙91所。此间都城东北沿江的江乘县境内寺庙多起来,想来江乘县移民开始稳定。总而言之,在京师建康、秣陵二县范围内新建寺庙仅10余所,除钟山近10所外,其余70多所都在距都城数10里外,可见佛教传布区域不断扩大。
梁朝佛寺建设中有一项特殊艺术成果,就是建于537年的一乘寺,“寺门遍画凹凸花,代称张僧繇手迹,远望眼晕如凹凸,就视即平。”中国传统画法难以表现出立体感,张僧繇掌握了西方技法,在寺门上画出立体花卉。1000年后,西方传教士利玛窦带了有立体感的宗教宣传画到南京,南京人不服,还举出张僧繇的例子。
梁代寺庙中,最重要的是大通元年(527)所建同泰寺。陈朝新建寺庙甚少,仅台城侧有怀安寺,运渎东南有证圣寺等。
南京市作协副主席 文史专家 薛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