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传神话系统进行了成功的采录与编集,调查与研究,才使得中国神话学摆脱了旧学的束缚,取得了划时代的重大研究成果。值得注意的是,直到我国近10年来神话研究取得辉煌成就的时刻,对于以前长达80多年神话学研究中的严重弊害和痼疾,尚未进行必要的回顾和审视,即使有的学者对中国现代神话学史做了述评式的议论,也并未对神话学史上的许多疑点进行率直的分析。本文正是力图根据近百年中国神话学发展的实际,进行学术反思,对我国神话研究的一些颇有影响的思潮作出某些探讨性评论。本文所以要进行神话研究历史的反思,其目的在于从正反两面剖析研究我国多民族“本格”神话在民族文化史上的重大意义。不仅使当代对古典神话的研究在上古史(史前史)的史学考证上继续产生其有效作用,也不只是使当代对古典神话的美学鉴赏在文艺学发展中能展现其永久的艺术魅力;更重要的是力求以民族学、人类学的科学方法,对我国各民族远古祖先浪漫、瑰丽的原始思维活动和丰富的神话遗产,做出尽可能的客观评价,从而为中华民族上古原初文化史的形成,提供出更多的接近准确的科学依据,使中华民族的优美神话毫无愧色地立于世界神话的宝库,载入人类优秀遗产的史册。
二、中国神话学对象:零散、断片的古典神话材料
本世纪初到30年代的中国神话研究是在以下薄弱的基础上奠立的:先是介绍了西方研究的希腊神话体系,然后开始了对中国古典神话中创世大神的搜寻。当时经一些古史学家及古文学家在先秦、两汉的典籍中发现了“盘古开天地”,“盘古尸体化生万物”,“女娲炼五色石补天”,“女祸抟土造人”,“羲和浴日”,“羿射九日”,以及“鲧禹治水”等零散、断片的神话材料;还从《楚辞》的诗句描绘中找到上古南方民族神话线索。他们既对本土的本民族的古典神话给予高度的赞美,又对这些夹杂在浩瀚的古代文史典籍中的散碎材料深表遗憾。他们无论从治史还是从议文角度都一致认为中国古典神话终归不像希腊神话那样丰富并形成了神话系统,作为神话学研究的上古神话这一研究对象竟然如此散碎而贫乏。此后,无论经过他们怎样努力挖掘、搜索、考证,也无法改变这种令文明古国的学者们深感遗憾的局面。直到前不久的20世纪80年代,我国当代居于权威地位的神话学家袁珂老先生还在重复表述这种现状。他在1983年12月编辑出版《中国神话传说词典》的自序中谈到为什么中国学者研究神话写不出几篇广博深厚的、具有学术价值的论文来,为什么还停留在一般的阶段,不能有更高的水平的原因时写道:
“在我看来,这里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们还没有充分掌握住一个内容既丰富而又可靠的研究对象。我认为,我们的神话研究,尚须有坚实的基础,从这个基础上才能去攀登理论的高峰。中国神话材料散碎的特点,这是只要初涉神话领域的人,谁都知道并且谁都承认的。它的散碎的情况,照旧的图书分类法,简直可说是在经、史、子、集四部里都有。而且有些材料,还须求之于书注,或类书征引的佚亡古书,或古书的佚文。而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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