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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民族融合过程中的神话认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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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9-9-8 17:39:55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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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故事,脱胎于传统神话及纬书故事迹象甚明。刘渊长而好《毛诗》、《易》、《尚书》、《春秋左氏传》等经书,《史》、《汉》诸子,无所不览,接受汉文化的程度很深,传统神话融于心灵之中。像京氏易这类充满神秘色彩的典籍的影响,是他编造神话的源泉。鱼与日精之瑞,于史书和纬书中多有,它是同神话的变种。 司马迁于《史记》载有白鱼赤乌神话,其文曰:“九年,武王上祭于毕,东观兵,至于盟津。……武王渡河,中流,白鱼跃入王舟,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云。是时,诸侯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诸侯皆曰:‘纣可伐矣!’”(《史记·周本记》)今文《尚书》、《尚书大传》之《泰誓》均有大致相同的记载。白鱼赤乌神话不见于先秦文献,殆汉神话,它在汉时广为流传。《汉书·董仲舒传》引《贤良对策》云: 《书》曰:“白鱼入于王舟。有火复于王屋,流为乌”。此盖受命之符也。 若依五德相克说,白鱼指殷之金德,而赤乌为周火德,以火克金,白鱼入舟只是殷亡之征,而赤乌现世才是周的符瑞。然而,在流传中,白鱼同赤乌并为符瑞了。从《史记》到各种纬书记载,白鱼赤乌都是符瑞。且白鱼化为赤乌,二者融为一体。刘渊的符瑞神话脱胎于感生神话并取纬书母题以充实发展之,这是刘渊汉政权承接神话文化传统的一座桥梁。 此类神话在北方民族政权的统治者身上屡屡发生。如刘渊子刘聪,其出生也甚奇特。《晋书·刘聪载记》:“初,聪之在孕也,张氏梦日之怀,寤而以告,元海曰:‘此吉征也,慎勿言。’十五月而生聪焉,夜有白光之异,形体非常,左耳有一白毫,长二尺余,甚光泽。”此感日而生之神话乃其父日精所生的衍化。匈奴中有拜日的习俗,《史记》称其好“拜日之始生”,这是匈奴的传说,他们在传统的感生模式里装进了自己的内容,故刘氏匈奴的神话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当然拜日习俗不为匈奴所独有,周秦以来的祀典都把拜日放在重要位置,所谓郊祀祭天的核心是拜日。《礼记》云:“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大报天而主日。”匈奴俗之拜日跟华夏传统郊祀有着很大的相似性,因为匈奴与华夏本有文化与血缘联系,《史记》称匈奴为夏后氏芮裔不是空穴来风。 关于刘聪感日而生的神话,也是来自纬书。《河图著命》:“扶都见白气贯日,意感生黑帝子汤”。这种神话不仅模式相同,内容也近似。匈奴本来就有与华厦相仿的崇日习俗,而神话制造的模式也一样,这样就造成了政治神话与华夏文化同宗。刘氏匈奴的帝王神话,多仿五帝三王神话,如关于刘曜的传说,史书载刘曜“年八岁,从元海猎于西山,遇雨,止树下,迅雷震树,旁人莫不颠仆,曜神色自若”。此与“尧使舜入山林川泽,暴风雷雨,舜行不迷”相类,至于刘曜的种种传奇及符瑞,也大多脱胎于汉纬书神话模式,体现出匈奴与刘汉政权之间不可分割的文化联系。 我们将北方其他少数民族政权统治者的神话作一排比,发现其主流已不是原先的民族神话。他们过去的图腾神话已经转变为中国传统的帝王感生神话:
慕容德,鲜卑人,南燕皇帝。“母公孙氏梦日入脐中,昼寝而生德”。 ——《晋书·慕容德载记》 拓跋珪,鲜卑人,北魏皇帝。“母曰献明贺皇后,初因迁徒,游于云泽,既而寝室,梦日出室内,寤而见光自牖属天,歘然有感。以建国三十四年七月七日,生太祖于参合陂北,其夜复有光明”。 ——《魏书·太祖记》
北方民族的统治者如此热衷于编造帝王符命神话,原因在于这些民族在中原统治区内、夷夏交织杂居,他们开始在中原建立政权,文化根基尚浅,便不得不以神话强化其地位。一方面,这些汉人已习以为常的模式会使人产生亲近感信赖感,而少数民族又本信鬼神,其习较汉民更重,这些神话使对其主不得不更加顶礼膜拜之,使统治者政权力量得到神话的支持。 神话形式的仿造也带来了内容的重演,一定的模式是依凭一定的内容建立起来的,帝王神话袭用了远古先祖与图腾神话的外衣,使帝王跟神发生直接的联系。但是,这些神话已经不是纯粹的图腾神话,它受到汉典的史籍及其经典纬书的影响很深。如果说远古先祖与图腾的神话是为树立氏族的宗神而使民众产生心理向力的话,帝王的神话便是宣扬君权神授,宣告百姓应理所当然服从统治。北方少数民族政权的神话是对传统统治思想与方略的一种继承,显示出少数民族政权向共同文化的皈依。帝王与统治者的神话是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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