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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卿真伪考论

时间:2009-8-8 16:42:15  来源:不详
逢忌讳,鲜遘揄扬,耿彼明珠,于黑水……(卷三9页)——这种工整的四六文,典故对仗,需要很好的文学修养,双卿从何处习得?

    方今之时,内无怨女,外无旷夫,雌雄牝牡,咸喜匹双,而妾躬执箕帚事田舍郎,多黍多(按此用《诗经?周颂》“丰年多黍多”典)仳离不作,每夕稽首天子万寿,焚香祝天,无一日忘也。(卷三50页)——此段文字,是老寒儒对君主拍马屁口吻,双卿何出此言?况且典故之深,出于苦学,也非才女之能。

    更值得注意的是她对于舅氏的态度。按照常理,舅氏既是她少女时代的启蒙老师,又是她父母下世后的唯一亲人,她不会说这一段令人不解的话:

    妾年十五,见舅氏言:“《二南》多香奁体,《郑》《卫》皆艳情诗,孔子不删,七十子莫谏,恨不为孔子徒也!”妾曰:“舅氏只可为宰予徒,学昼寝耳!”又言:“《乞》乃尖琐语,《攘鸡》是荒唐话,余为其徒,必请削之!”妾曰:“舅氏从陈仲子,恐未能学匍匐,思与万章、公孙丑为窗友乎?”夫大道无方,大教不拘,村学究讲中庸,迸涎满案,流沫沾须,自以为子思功臣,朱子畏友,而八九蒙童昏然坐睡。妾窥而唾之,为其诳聋而眩瞽也。(卷三53页)且不说她在“年十五”的时候是不是够得上在上述知识点上与舅氏辩论,即就她对于舅氏的态度而言,就很可奇怪:她讥讽舅氏为“宰予徒”,唾弃舅氏为“迸涎满案,流沫沾须”的村学究,责备他的“诳聋而眩瞽”,这本身就不可思议,她像是一个远远超出了舅氏之上的审判者。而据史震林所说,这一切发生在她尚未出嫁的少女时代。果真如此,在她的教育中,村学究舅氏究竟起到了多大的作用?而她的那些思想、文字和典故应用能力,究竟从哪里来?那些文字究竟是不是她的作品?

    3、前后矛盾与不合情理的记述。除了胡适所见的年龄记述虚假外,文中前后矛盾和不合情理的记述还有不少。比如,史震林记述双卿以粉书于花、花叶、芦叶乃至竹叶等等,显得极不寻常,引发了书中人和书外人的许多怀疑:对于其记述真实性的怀疑,以及对于双聊文字有无经过润色的怀疑。史震林记述双卿对此的解释却不足让人信服。他曾记录双卿与舅氏书云:“双卿写诗词,以叶不以纸,以粉不以墨,叶易败,粉无胶易脱,不欲存手迹也。”既然是连手迹都不愿意存世,自然是愿意速朽,被世人忘却。但是,当自称为“弄月仙郎”的史震林和他的朋友多次向她表示要使她名满天下时,她却从无一语反对。而当她知道了史震林因为所记述的双卿的真实性与合理性受到别人的怀疑,而在一瞬间产生焚毁《西青散记》的意念时,不仅急忙去信阻止,且说出了一段言辞激烈、惊天动地的话:

    弄月仙郎乃如畏首畏尾,言清行浊,语皆,身似辘轳,双卿所弗取也。此述可烧,则口亦可以不言。蝶不言而贪花,蛆不言而嗜粪,世之不言而欺人者,香则为蝶,臭则为蛆,双卿见之疟且愈笃。(卷三53页)

    这些话显然宣泄了史震林对于批评者和怀疑者的极端不满,因为他本不想焚毁《西青散记》,他还指望着借之扬名与聚金呢。

    又比如,《西青散记》在双卿初出场时,借绡山老人的话,说双卿“以才情自晦。往来双卿家者,不见其笔墨痕也”(卷二35页)。既是以才情自晦,怎么又在与史震林、段玉函初见面而未交一言的情况下,就送给两位文人两首词呢(卷二34页)?既是彼此初见面,没有交往,双卿怎么会知

    道正在写作中的《西青散记》,说出“妾生长山家,自分此生无福见书生,幸于《散记》中识才子,每夜持香线望空稽首,若笼鸟之企凤凰也”的话来(卷二34页)?况且既记述其家中“无笔墨痕”,后文怎么又出现洗砚台而遭夫责骂的情节?如卷四46页记载:“双卿终岁操作,残书败笔,扃破簏中。偷视弗敢。亦弗遑也。元夜偶持《楞严经》,就灶灯诵之,姑出游归,夺而骂曰:“半本烂纸簿,秀才覆面上,且穷死。蠢奴乃考女童生耶?”偶涤砚,夫见之怒曰:“偷闲则弄泥块耳。釜煤尚可肥田。”这些前后记载上的矛盾,与其说是事实的本然,不如说是向壁虚造的后遗症。

    在对于双卿性情和书法风格的记述上,作者同样顾此失彼,留下了令人费解的疑窦。如卷二35页记述:“绡山老人告余曰:‘双卿性潇洒而意温密,飘飘有凌云之气,无女郎琐窄纤昵态。'”而从此后的双卿诗词和行为细节上看,到处都是“看小小双卿,袅袅无聊”的印记⑥,却无“潇洒”而“有凌云之气”的痕迹。又如在双卿初出场时,关于双卿的书法,有“学小楷,点画端妍,能于一桂叶写《心经》”的记述(卷二35页),全书所记述的双卿作品的书法载体,不是纤花就是仄叶,颇能见小不能见大,史震林却于后文中突然说出“双卿书法壮丽”的评语(卷四46页),实在奇怪之极。

    4、未能解决的怀疑。实际上,在史震林所记述的双卿在当地快速传播的同时,也产生了对于双卿诗词文章能力甚至是本人的存在表示怀疑的人。这些人曾令史震林不快和不够自信,在一瞬间甚至产生将《西青散记》焚毁的想法,并因此招来了双卿一封骂遍天下“爱其文者或疑其事,拘于理者或病其言”者的信(卷三52页),但史震林为他们所做的“释疑解惑”却解不开真正的疑惑。

    细算起来,知道并对于双卿故事感兴趣的人们虽然不少,但是绝大多数都没有机会亲赴绡山,一验事实。如史震林最看重的朋友曹震亭和吴震生,他们只能根据史震林所记述的双卿故事展开文学性的想象,如曹震亭《和双卿秋吟诗》九首(卷四66页),虽有“病怜游子难亲疗,疟苦仙娥强自除”,“荆钗别有怜才泪,化作野花笑野墩”诸语,吴震生虽有“惜无才子金,姑取芳名播”之辞(卷四68页),但都是在朋友交情的基础上,就《西青散记》所述发挥文人兴趣的产品,不能算作他们对于双卿存在的肯定,他们的真实态度下文还要谈及。据《西青散记》记述,在那些到过绡山或在绡山生活的人群中,除了张梦觇亲见双卿外,也只有怀芳子段玉函认识所谓的双卿,其他人则不然,他们或者只是以彼此不见面、通过第三者传递文字的方式与双卿唱酬过,或者是被史震林指示过一个农妇是双卿、而未能直接向她求证文字的能力。顺便一提,奇怪的是,绡山“引进”了这样一个才色双艳的佳人,近在咫尺的大户张修园⑦却对此一无所知。

    现在我们先把史震林用来对外界“释疑解惑”的证据排列如下:

    石邻张苍辅,至绡山,绘《双卿种瓜图》为二卷……欲见双卿而不可得。将晚,双卿浣柳下,侧窥之,过其前平视之,双卿避。石邻曰:“得之矣!”(卷二39页)——张石邻已经是被文献证明了真实性的乡野画师;但是他在这里所绘画者,果为双卿乎?画者与被画者之间未交一语,他当然没有机会验证所绘者是否真的是双卿。他所“侧窥”、“平视”而绘入《双卿种瓜图》乃至“双卿三图”的妇人,不过如其他人所见的妇人一样,出自主人或记述者的指点。更何况在张石邻画完“双卿三图”之后,张梦觇还给双卿写过这样一封信:

    夫以双卿之无双,丹青绘不如文章绘。文章绘其神,丹青绘其貌。然以丹青传神神不现,以文章写貌貌不真也。世之图洛神嫦娥者,非真见其容,而摹之于虚无诞幻之中。(卷二40页)——既如此,又焉知张石邻所绘的不是一个当时版的洛神嫦娥?

    叔往来(双卿)户外,朗吟双卿词。有卧柳,坐其上,著白绢衫,执羽扇,高歌长啸,激楚流连,而双卿终不可识。乃为诗曰……双卿卷其诗词于袖,俱无所言。将暮,双卿出浣,元绫裹鬓,弱不胜衣,叔攀柳朗吟其诗。浣毕,俯首安行,阖扉而入,未尝一回眸也。梦觇婢以金凤花一朵至,花上粉字,细不可见。有绝句云:“淡写凉红叩玉皇,碧云吹下断肠霜。嫩愁细印黄金粟,一夜花神又费忙。”(卷二73页)——赵叔虽然与双卿有文字交往,但都是通过第三者的传递而实现的,彼此间并没有过什么直接接触。那么,他所见到的那个没有任何反应的妇人是不是双卿,他所读到的文字是不是所见到的妇人的亲作,都令人生疑。至于梦觇婢所传来的金凤花上的粉字,是不是史震林录入《西青散记》的原貌,有没有经过润色与发挥,也是可疑的。这不仅是现代读者的怀疑,即在当时,也就有对于所谓双卿文字表示怀疑的人,他就是恽宁溪,陵恽氏家族的后人。

    (宁溪)读双卿词,夜过半,挥檠揭余帐,大呼曰:“世有此女郎耶?则天地化身耳。才与貌,至双卿而绝;贫与病,至双卿而绝。加以恶劣之夫,悍戾之姑……”(卷三3页)

    宁溪拜余曰:“铁围山之玉梯也。虽然,双卿才则美,意君润色之,见粉书一叶,则无疑。”(卷三31页)

    以题试双卿。宁溪曰:“苡。”讷斋曰:“天竹子。”澹园曰:“西山雪霁。”夜使人与双卿,方晓而诗至,则步(宁溪)七言古原韵也。芦叶方寸,淡墨若无……宁溪欲识双卿,使梦觇示之,弗示。(卷三32页)

    史震林所记述的双卿,其所生存的环境与她本人的才色之间的巨大反差,以及其奇特的“粉书一叶”的书写方式,当然使人怀疑。但是,史震林并没有解决最有力有心的怀疑者恽宁溪的疑惑。他与张梦觇始终不把所谓双卿指给恽宁溪看。照理说,对待怀疑者的最好方式是让他彻底破疑,并把破疑的过程记载下来。如果双卿确为实有,这真是难得一遇的释疑解惑的好时机——陵恽氏是当地有影响的一个大家族。当然,如果双卿本是洛神嫦娥之属,因为害怕恽宁溪的直接接触与求证而故意封锁真相,则当别论。至于深夜出题、拂晓而至的芦叶上的淡墨诗,又出自何人之手?

    5、过于生动、涉及私密的细节。一部纪实性笔记,记述者只能记述自己可以亲历的场景里发生的事。但是,《西青散记》中的双卿记述显然突破了这一底限,它有许多记述,都涉及私密甚至是第三者的内心独白,仿佛史震林深知双卿的一切,具有双卿活动和思想时的在场性,这让人怀疑史震林不是一个单纯的记述者,而是双卿故事与人物的创造者,因为只有人物形象的创造者才有权力对于自己的人物做全息性跟踪和描写。试看以下数例:

    (双卿)于是向隅而叹曰:“田舍郎虽俗,乃能婉转相怜,何忍厌之?此生不愿识书生面矣!”(卷二35页)——这是写双卿的向隅而叹,除非是绝对近距离的接触,才能被记叙下来。而根据《西青散记》的述写,史震林与为人妻的双卿之间并无可供亲近的特殊关系。

    癸丑十月二十日,双卿疟如故……双卿体弱性柔,能忍事……邻妇诟曰:“尔乃死虾蟆耶?何无气若是?”一日双卿舂谷,喘,抱杵而立。夫疑其惰,推之,仆臼旁。杵压于腰,有声。忍痛起,复舂。夫嗔目视之,笑,谢曰:“谷可抒矣。”炊粥半而疟作,火烈粥溢,双卿急,沃之以水,姑大诟,掣其耳环曰:“出!”耳裂环脱,血流及肩,掩之而泣。姑举勺拟之曰:“哭!”乃拭血毕炊……邻妇揶揄曰:“虾蟆有气耶?奚其饱?”双卿于是抒臼俯地而叹曰“愿双卿一身代天下绝世佳人受无量苦,千秋万世后,为佳人者,无如我双卿为也”。(卷三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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