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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卿真伪考论

时间:2009-8-8 16:42:15  来源:不详

    邻妇曰:“士人妇容或有私,汝奈何为牧竖守清白乎?”双卿曰:“贫者日茹糟糠而耻窃梁肉,夫梁肉之去糟糠,味迥殊矣,而犹弗屑,况同味相窃,以身蒙大玷,犯大戮乎?……”(卷三8页)——邻妇与双卿之间的问答,涉及极私密的话题,属于闺帏私语那一类,一般不可能轻易示人,更何况示予一外乡之儒生!然则史震林何由知之?双卿在自己家庭里的劳动和所受虐待,具有私密性和当下性,转眼已不可追摹,史震林将之描绘得如此细节化,如此生动,他又是凭借何种手段而知之?难道他整日盯紧双卿,抓写一切不成?

    总之,史震林所描写的双卿生活细节,有些很私密,属于不可能公开在公共视野里的隐私;有些很短暂,需要纪实者紧紧相随以抓写。而这两个部分,因为史震林和双卿之间没有亲缘性的关系,他都没有资格发现与记述。除非他不是在写一部真实的笔记。值得一提的是,甚至在史震林离别绡山后,他仍有对于双卿生活细节的生动详细描写(卷四46页),这就愈加可怪了。

   6、众人皆欲“卿”双卿

    唐宋以来,“卿”字的用法日趋狭隘,除了用作官名如“九卿”、“太常卿”与君主称呼臣民之

    外,基本上只在两种情况下使用。其一是丈夫称妻子以表示亲昵的关系,其二是男子亦可以用此词来称呼欢场女子。总之,“卿”在唐宋以后的日常称谓中,显示的是男女间的特殊关系和情调,在一般的男女间自然不可擅称。但是在《西青散记》中,好些与双卿有文字交往的乡野文人,都称呼双卿为“卿”。双卿既然是绡山佃户周某的妻子,她自己也多次表示:“田舍郎虽俗,乃能婉转相怜,此生不愿见书生面也。”(卷二35页)“书生漫负怜才癖,妾在田家静安帖。”(卷三11页)同时又不屑于从事“同味相窃”的男女情事,按说其他男子是没有资格称她为“卿”的。而《散记》中这样的记载却不少:

    绘卿清影者,为天地惜可惜,怜可怜,使人间天上,无雅无俗,是仙是凡,知有双卿而拜之哭之咏之赞之。(卷二40页)——这是双卿夫家的田主张梦觇给双卿的信,张梦觇为什么可以大胆放诞至此!

    鄙人素有怜才之癖,访之累年,终无可意,后遇弄月仙郎,自谓意满,不敢复有他望,盖深知满意者之难也。岂知忽复遇卿哉!鄙人之遇卿,幸中之幸也;卿之遇弄月仙郎,不幸中之幸也。后之可传,名之不泯,所无虑矣。(卷二79页)——这是外乡人赵叔给双卿的信,且不说男女之间的相交信,不会轻易被别人转抄,即就称谓而言,连双卿面尚未能一见的赵叔怎可对别人的妻子如此随意?

    有些男子虽没有“卿”双卿,但是说出来的话也让人疑窦丛生:

    玉勾词客重双卿德,恨转华夫人已逝,不然,则亲至绡山拜之哭之,迎双卿登选梦阁,入无恨月矣。(卷四66页)

    玉函……因为《意难忘》一词,有“春梦荒唐,乍莺莺燕燕,浅闹深忙”之语。(卷三49页)——双卿又不是“无主名花”,她的行动要受到那么多婚姻习俗的规范,非亲非故,别人怎可擅动迎之之念?又怎么可以在梦里与她“浅闹深忙”?这简直是视其夫家为无物,视其为风流无主的“大众情人”。当然,若其夫家本虚构,若其本身为洛神,这些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7、一个弥天大谎与几段疯话。史震林记述双卿在给严寒无衣的段玉函絮棉衣之后,面对邻妇的猜疑,给怀芳子段玉函写了一封信:

    双卿扫柳叶于门,衣单,裹旧帕,虽疟,容止愈幽婉而整。目神清发,射人数十步,光彩欲流。玉函徘徊望之,是夜,大呓,得此词⑧,呓更苦。因为《意难忘》一词,有“春梦荒唐,乍莺莺燕燕,浅闹深忙”之语。双卿乃为书,粉书吉祥叶曰:“昨者比邻之妇,闻欲为先生袭而笑。语之曰:‘怀芳子年五十余,双卿年二十有一。双卿堕眢井中,不见日月,毒螫交至。怀芳子恻然伏井上,日夜念弥陀,且为痛哭,急于父母。井中人顿首谢之,死无恨矣……怀芳子发乎情,止乎义,忘男女相,切父母心,妾岂效村俗妇,阳避亲戚而阴就佣仆哉?(卷三49页)——双卿落入眢井即枯井是何时发生的事?如果说是在出嫁之前,怀芳子根本不认识她,如果说是在出嫁之后,史震林必然会记载它,再说那时其父母俱亡,怎容有“急于父母”之比?再说,根据怀芳子段玉函“浅闹深忙”的用心,说他对双卿一直表现出情欲之好,倒还切实,但若说他对于落井的双卿有“急于父母”的诵佛之恩,洵为不可思议之言。更何况井中“毒螫交至”,果如此,仅凭段玉函的“日夜念弥陀”,双卿尚得活乎?如果说双卿在此是用一个比喻来表现段玉函对于其心灵的救赎,那么,段玉函就和被恽宁溪称为“铁围山玉梯”的史震林形象重合。在卷二38页,双卿曾借放生之事,以诗表达对史震林解脱之的感恩之情:“仙郎为解无情网,夜雨春恩说到秋。”诸多疑窦,汇成一个判断,这是一个毫无顾忌的弥天大谎,与其说它出自所谓双卿之口,不如说它出自作者之口更合适。

    在《西青散记》中,在记述双卿这个人物的过程中,作者经常会发表一些忽忽悠悠的议论,令人对双卿记载的真实性加深怀疑。

    眼中无剑仙,意中须有《红线传》;眼中无美人,意中须有《洛神赋》。海外有国,以日之所见为妄,夜之所梦为真。夫意之所思,或得于梦,梦之所见,或有其事。事短梦长,梦短意长,意不长,斯无可奈何者也。意中梦中眼中,宁有异耶?(卷二37页)——这是双卿在书中刚刚出场后的议论,与双卿神奇的本领先后呼应,就像是为突破现实可能性的双卿形象作一次读者接受心理上的“催眠”。

    夫双卿犹梦耳,梦中所值,颠倒非一,觉而思之,亦无悔焉。知我罪我,俱不在此。(卷三53页)——联想到史震林对于天上人间佳人的过度沉迷,以及他的朋友吴震生对于《西青散记》一书的定性⑨,“古今未见”⑩的双卿的确像是史震林的“白日梦”。

    将求才子佳人,拜之哭之,使人间知有双卿;请白罗碧夜诸仙女,咏之赞之,使天上知有双卿。与造化小儿争颠倒不顺之柄,扬冷艳于久沉,腾寒薰于即烬,为天地惜可惜、怜可怜也。卿具可怜可惜、绝世独立之姿,而生于穷山荒陋无人之地,不幸配一微文薄艺,自谓痛怜深惜、无负双卿者,卿必将自喜过望。幸配书生,则其可怜可惜者,反掩于齑酸,遏于腐臭,如日之食,如月之晦,低首下心,乱头粗服,甘为俗士之妇已矣。天使卿为农家妇,不使人妄怜妄惜。郁其可怜可惜之气,而闷然弗达,达则上彻天,下彻泉,天固知怜卿惜卿者。特有一沐日浴月之人在焉……(卷二39页)——这是张梦觇给初出场的双卿的书信。他与段玉函一样,基本上是作者心声的传声筒。信中要让天上人间才子佳人共同赞拜双卿的计划,确实宏伟,双卿的嫁于农家,被理解成天“不使人(其夫)妄怜妄惜”,以使其“气”上彻天下彻泉——惊天地泣鬼神。这种狂热的态度,透露出作者处心积虑的蓄谋。信中的“沐日浴月之人”即“弄月仙郎”史震林则被当成了这一神圣使命的承担者。

    因为作者对于双卿的这一认识,在所谓双卿的诗词中就经常出现花神暂贬、天人下降的字句与意思:

    有谁念,原是花神暂贬。(双卿《玉京秋》,卷二41页)

    琼花魂断碧天愁,推下凄凉,一个双卿……最闲时候妾偏忙,才喜双卿,又怒双卿。(双卿《一剪梅》,卷三49页)

    仙郎肯祭花神否?愿配人间怨女祠。(双卿《秋荷》之一,卷四41页)

    至于双卿在诗词中经常以旁观的口吻写自己的美与情,经常自呼小名:“玉腕近看如茧,可香腮还嫩。”(双卿《孤鸾》,卷二80页)“晚山如镜,小柴扉、烟锁佳人,翠袖恹恹病。”(双卿《薄幸?咏疟》,卷三14页)也是女性文学史上罕见的现象,彰显着她的被描述、被限定、被窥视的身份。

    最后顺便一提,《西青散记》中双卿的“粉书花叶”的特殊写作方式,是可以得到史震林的书法能力的支持的。对于史震林的书法工夫和对于粉书方式的了解,不仅在曹震亭等人与史震林的通信中有所涉及,即是《西青散记》对此也有记载。如卷四第7页记述他与曹震亭等同游栖霞山。曹震亭“题诗初用墨,不能见远,因用粉。余(史震林)谓不然,粉不足用也,选石灰用之善。虑为雨洗,抹桐子油固之。”曹震亭诗成,“余书于石,隶、真、行、草,视石之小大。”这说明,从《西青散记》提供的“内证”上看,史震林善于用灰及粉作书,又善于各体书法,能视书写材料的小大书写,他如造一“粉书花叶”的双卿,真是易如反掌。

              三  外证

    除了文中所出现的奇怪迹象与矛盾记述外,还有一些“外证”说明了双卿记述的可疑。

    一,史震林的好友曹震亭在本书序跋及与史震林的书信来往中表明了《西青散记》所具有的驳杂不纯性质。《西青散记》是一部体兼虚实的著作,作者以随笔的记载方式巧妙包容了一个虚构的双卿故事。《西青散记》一共四卷,除了第一卷是作者与张梦觇等的扶箕经验,从第二卷开始,就逐渐进入对于人间佳人双卿的描写。在这三卷里,双卿是描写的中心,其他的实有人物有不少是作者用来宣扬和验证双卿故事的感人性的。像已经得到可信旁证的恽宁溪、郑痴庵、张石邻等,是为了哭双卿、爱双卿、画双卿而来的。他们所见到的农家憔悴妇人,神韵虽然像史震林所描写的双卿,但实际上是不是真正能诗词的绝世佳人,不得而知。彼此之间未交一言,即使有所唱和,也是由中介之媒使——亲信史震林的张梦觇家的婢女传递。她传来的是双卿亲作还是史震林的代笔,不得而知。《西青散记》就是以这样一种奇妙的方式,杂糅了现实的世界

    幻想的世界。他笔下其他人物与事件的真实性,根本就不足以为双卿存在的真实性作证,就像他笔下所有真实的河、湖、渚、山、峰不足以为双卿生活的绡山的真实性作证一样。无论是怀疑其无的张国擎还是坚信其有的杜芳琴都发现,当他们对丹阳和金坛进行田野考察时,那些在《西青散记》里出现过的洮湖、鹤渚、思湖、大涪山、横山、铜官峰、仙人峰、巧石峰等,名称和位置都准确无误,惟有作为女主人公双卿居处的绡山,虽然在《西青散记》里有许多笔墨形容,地理方位似乎不成问题,但无论进行田野考证的学者做过多大努力,在县志与现实里都根本找不到。关于其文体的驳杂不纯特性,史震林的好友、安徽进士、内阁中书曹震亭在该书后序里,以唐人陆龟蒙《笠泽丛书》的自序作比附,作出了论定:

    壹郁为声,往往杂发。不类不次,混而载之。

    这说明,在《西青散记》中,记实文字和虚构文字的确是“杂发”而“混载”的,它具体表现为纪实和虚构的巧妙结合。这并不完全是史震林的创造,《笠泽丛书》早有这样的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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