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
另外,晁氏家族在每一典型意义中也隐含着自己的独特家族个性:他虽然重视科举和入仕,却并不像一般家族那样重视治生,更不愿因此有违道德节操;他虽然敬宗睦族,却并非礼法强制,而是化与心成的自然举动;他虽然喜爱佛教,对《金刚经》较为重视,但只将其控制在私人兴趣层面;他虽然文献相承,善教子孙,却更偏于文学训练,晁迥、晁宗慤等皆以词臣起家,后世子孙亦以词臣为荣。至于晁氏如何与其他文学世家相区分,我们在第四章将有探讨。
小结
本章的主要观点如下:
1、晁氏族人之间礼让、睦爱、孝悌之风非常浓厚,体现出宋代敬宗收族的普遍家族风气。晁端彦还撰有《晁氏世谱》,不失敦本睦族之意。晁氏族人平时散居,但当家族间有了大事发生时,他们也会聚集到一起,同喜共忧。他们的相互睦爱是化与心成的自然行动。
2、晁氏是科第成功之家,具有丰富的科举经验,历宋代十世,皆能榜上有名,有据可查的登科族人达七十四人,是中国科举制度上的一个奇迹。晁氏科举的成功,对晁氏家族的长盛不衰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晁氏家族不善治生,加重了家族对科举的依赖。
3、晁氏历代皆喜藏书,还兼校书、刻书,刻有《坛经》、《花间集》等,对文化传播作了积极贡献;他对书画类文献也有收集,对各种文献非常熟稔,深知历代典章制度,且多能为诗赋,精书擅画,是典型的文献之家。与同以文献著称的东莱吕氏相比,晁氏在文献上的造诣集中于文学方面,故又被称为文学之家。
4、晁氏家族佛风颇盛,晁迥、晁补之、晁说之都对佛经有精深的研究,但他们在社会层面仍然恪守儒家角色,只在私人空间嗜好佛典。
5、晁氏家族善训子孙,尚德勤学,并注意调动家族力量,让孩子们群聚切磋、共同学习。孩子年岁稍长,由父辈带他们出去游历,增长见识等,给予后人多种形式的教育。
6、晁氏家族在崇尚道德、重视科第、敬宗睦族、文献收藏、文学传承、博学勤学等方面的综合成就,既在宋代文化家族中具有典型意义,又体现了晁氏家族自身的个性。
[1] 陈寅恪:《崔浩与寇谦之》,《金明馆丛稿初编》第147—148页,三联书店2001年第1版。
[2] 参王建军《论中国古代家庭教育思想》,《华南师范大学学报》2001年第2期。
[3] 徐扬杰《宋明家族制度史论》第99页,中华书局1995年版。
[4] 序载乾隆四十年《晁氏家乘》,亦见于民国十三年《菏泽晁氏支谱》,皆藏山东菏泽晁八寨。
[5] 王珪《华阳集》卷五十《晁君墓志铭》,四库全书本。另:本文凡未注明版本的古籍均引自四库全书。
[6]晁说之《景迂生集》卷二十,《龚丘县主簿晁君墓志铭》残篇(题目为笔者所加)。
[7] 晁补之作有《积善堂记》,晁说之作有《积善堂》诗(《景迂生集》卷五),晁冲之作有《积善堂诗并序》(《晁具茨先生诗集》)。
[8]参衣川强《宋代文官俸给制度》,郑梁生译,台湾商务印书馆1977年版。陶晋生《北宋士族家族·婚姻·生活》,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2001年版。
[9] 《苏魏公文集》卷五《累年告老,恩旨未俞,诏领祠宫,遂还乡闬,燕闲无事,追省平生,因成感事述怀诗五言一百韵示儿孙辈,使知遭遇终始之意,以代家训,故言多不文》诗中注。
[10] 《鸡肋集》卷六十八《夫人阎氏墓志铭》云:“逮补之为尚书郎及守河中也,皆迎夫人以居。”按阎氏嫁端本,而端本早卒,阎氏生七子皆不育,一女嫁杜开,又因产夭,有一外孙女,出家为尼。
[11] 陶晋生《北宋士族家族·婚姻·,生活》第51页。另外,衣川强《宋代文官俸给制度》中也认为宋代普遍存在着一族多数人靠某一官吏俸给生活的现象,而官员又有除了衣食住行外的文化消费,俸给显然不足。“能够全赖俸给生活的官吏,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纯靠俸给生活的官吏,是不可能有的。”(第97页)这样就迫使官员将自己手中的权力最大化,即走向:“一方面收受贿赂,一方面用别人的名义置产,或从事商业活动。自宋朝以后,官吏们之以这种手段解决其困难,乃众所周知之事。”(第98页)晁补之的儿子晁公为因妻任氏收受犯人贿金被免官后导致其家衰微,谢伋就曾作《过晁使君子莫园有感》诗为之叫屈(见《天台续集别编》卷六)。可见官员受贿已经成为一种习见的社会现象,因此才有人会觉得冤枉。
[12] 所据材料参《晁说之研究》,其中乾隆四十年《晁氏家乘》卷五言晁仲询为“特科进士”,言晁冲之举进士。但据《景迂生集》卷十九《宋任城晁公墓表》,仲询未及第;而冲之亦未中第(参本书第六章考证),故不予统计。
[13] 吴光主编《中国文化世家·吴越卷》第466页,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
[14] 陆心源《刻〈续谈助〉叙》,《十万卷楼丛书》本。
[15] 《郡斋读书志校证》卷十七,第806页。
[16] 汪藻《世说叙录》三卷国内久佚,日本前田侯所藏宋绍兴本《世说新语》后附有二卷残本,中云:“晁(名迥,谥文元)本以‘德行’至‘文学’为上卷,‘方正’至‘豪爽’为中卷,‘容止’至‘仇隙’为下卷。”
[17] 晁氏与书画之关系,何新所博士论文《宋代昭德晁氏家族研究》第56页亦举有数例,可以参看。
[18] 《黄宗羲全集》第四册《宋元学案》卷三十六,浙江古籍出版社年版1992年1月第1版,第518页、第516页。
[19] 晁公遡《景迂先生论语讲义序》(《新刊国朝二百家名贤文萃》卷一五三,续修四库全书本)云:“汉之诸儒则尚知尊信其所自,非嗣其家、承其师,则不得在学官。惟予家则尚仍汉儒之旧,文元公之学,其如源乎江汉而放为大川,四传而及予族伯父景迂先生,则既合于海矣。”
[20] 按此事在宝元元年三月戊戌,参见《宋史》表二宰辅二宝元元年条,宗慤所草其中两制尚存《宋大诏令集》中。
[21]莫伯骥《五十万卷楼群书跋尾》子部卷一《法藏碎金录》条引晁子健《坛经后记》:“子健被旨入蜀,回至荆南,于族祖位见七世祖文元公所观写本六祖《坛经》,其后题云:时年八十一,第十六次看过。以至点句标题,手泽具存。”有关晁氏男性与佛教的关系,日本学者吾妻重二《关于宋儒晁说之——考证学与佛教信仰》(《东方学》第73期,1987年)亦有考辨,可以参阅。但该文引《春明退耕录》:“赵文定、杨文公、晁文庄、李尚书维,皆为译经润文官。”证明晁宗悫亦通佛典。此处不确,细按上下文,文中所云“晁文庄”任译经润文官事当在太平兴国至天禧初,晁迥天禧初始任译经润文官,而宗悫此时资历尚浅,未堪此任。故此处“晁文庄”当为“晁文元”之误。另本文晁端礼嗜佛一条材料,原未留意,后观李朝军博士论文第49页载此,遂复核原书补入。
[22] 参《鸡肋集》卷六十九《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像赞》,卷七十《请则和尚说圆觉经疏》、《请则和尚说金刚经疏》。
[23] 参杜继文《佛教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497页。
[24] 《郡斋读书志校证》卷十六《金刚经会解》条云:“予弟公遡,日诵三过。”
[25] 孔凡礼点校《西溪丛语 家世旧闻》第212页,中华书局1993年版。下凡引《家世旧闻》皆出此书,只注页数。
[26] 《渭南文集》卷三十《跋诸晁书帖》:“某之外大母清丰君,实巨茨先生女兄。”
[27] 王珪《华阳集》卷五十《晁君墓志铭》。
[28] 参包伟民《宋代明州楼氏家族研究》,《大陆杂志》第九十四卷第五期,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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