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官太仆少卿﹑眉州刺史。]虽不能除武曌,而陈琳、宾王之文,至今脍炙人口。即谓曹操已为陈琳所杀、武曌已为宾王所诛可也。吾所惜者,宾王数武曌之恶已尽;陈琳数曹操之恶未尽。
骆宾王一事,《隋唐演义》第七十三回“安金藏剖腹鸣冤,骆宾王草檄讨罪”亦有见载。其云:
一日,武三思
[注: 武三思,男,并州文水(今山西文水东)人。武则天侄,封梁王。神龙三年(707),密谋废太子李重俊,被诛。-wusansi]进宫,将徐敬业檄文,并裴炎回敬业书,与太后看。太后看罢,不觉悚然长叹,问:“此檄出自谁手?”三思道:“骆宾王。”太后道:“有才如此,而使之流落不偶,则前此宰相之过也。”
同样一则历史掌故,毛、褚二人或前或后各各运用,很有些意思。这是他们素昔在一起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讲文谈学的见证。
以上这些交往,有前辈对后辈的点拨与提携,如冯梦龙对袁于令、袁于令对褚人获、金圣叹对毛宗岗;有后辈对前辈的继承与超越,如褚人获对袁于令、毛宗岗对金圣叹;也有同辈之间的共相激赏,如毛宗岗与褚人获。苏州才子们彼此交流文学思想的结果,不但极大地促进了个人文学能力的提高,而且有力地推动了整体文学观念的发展,说明苏州小说批评圈的运行机制是比较成熟、稳定而有效的。
苏州小说批评圈里的老、中、青三代才子,关于小说艺术的认识稍有差别。冯梦龙主要致力于短篇小说,代表作是“三言”。行至袁于令,《隋史遗文》敷衍有六十回;金圣叹也硬性地将《水浒传》删定为七十回。六七十回的结构定型使他们不同于冯梦龙。但是到了毛宗岗和褚人获,却又推崇百回结构的长篇艺术形式。从短篇结构到六七十回结构再到百回结构,苏州才子对小说观念的不同认识,非常典型地反映出中国古典小说在17世纪的发展与演变轨迹,值得关注。
苏州才子们的小说批评活动前后持续了大
约近一个世纪,产生了巨大的理论效力和实践意义。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中国小说批评史上贡献最大、成就最高、影响最深的一个批评圈。他们在李贽之后,引起了小说评点的第二次热潮,并把小说批评推向高峰;他们真正确立了《水浒传》、《三国演义》在中国文学史
[注: 文学史,是研究文学发展历史的科学,与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同属文艺学的范畴。-wenxueshi]上的经典地位;他们开掘出的“性格”、“叙事”、“结构”等概念,成为后世批评一切小说的最重要的理论武器;他们提出的虚构与写实之争、长篇叙事艺术的“后幅”之争等问题,一直影响到现当代文艺界。如此这些不必细述。
这里,我们举三个例子,来感受一下它在当时造成的冲击波。清初文艺理论界的一位重要人物——李渔,曾为毛评《三国演义》作序,其中说道:
《水浒》之奇,圣叹尝批之矣,而《三国》之评,独未之及。予尝欲探索其奇以正诸世,乃酬应日繁,又多出游少暇,年来欲践其志,会病未果。适予婿沈因伯归自金陵,出声山所评书示予。观其笔墨之快,心思之灵,堪与圣叹《水浒》相颉颃,极鉥心抉髓之谈,而更无靡漫沓拖之病,则又似过之,因称快者再。因伯索序。声山既已先我而评矣,而予又为之序,不亦赘乎。
此序题于康熙十八年(1679)。其后不久,李渔自己评定的《笠翁评阅绘像三国志第一才子书》便出版了。从上引序文的语意看,李渔之所以批评《三国演义》,先是受金圣叹的启发,后来又受到毛纶、毛宗岗父子的影响。因为同样是批评《三国演义》,所以他受毛评本的直接影响更大一些。李渔《第—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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