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天地之情则于《咸》,言天地之道则于《恒》,至言天地之心则必于《复》。盖其复性之际,复则不妄,至诚之道也。善言性者,当于《复》观之。”(13)尽管没有提升到哲学理论高度来讲论人性,但唐仲友依据“性善”说谈史论人,这与朱熹所谓“性即天理,未有不善者也”(14)“盖性一而已,既曰无有不善,则此性之中无复有恶与善为对,亦不待言而可知矣”(15),在价值取向上别无二致。
作为儒者,身处儒、道、释交锋之世,唐仲友曾特撰《释老论》,指出:“自释老之说炽于中国,使吾民不蕃田畴、不辟财用、不足兵甲、不坚土木无度,而奇巧之技众,男女怨旷而*辞之罪多。其害比之百家数十倍矣,然犹不足与之辩所不可论者,陷溺人心之甚也。天下有君子、有小人,有小人而释、老之说皆有以中其欲。报应祸福,足以惑小人;超升解化,足以移中人;清静寂灭,足以疑君子。小人曰:‘吾罪恶贯盈,饭僧可以免;吾釁戾山积,焚章可禳。不惟此也,且可以致福以增算,吾何为而不从释、老也?’中人曰:‘吾学释而成,可以出入死生;吾学道而成,可以长生久视。与其溷浊世、处俗尘,孰若睚在而游乐国,蝉蜕而登蓬、瀛乎?吾何为而不从释、老也?’君子则曰:‘吾不取其教而取其道,吾不观其外而观其内。盖其说深入乎死生性命之际,周尽乎天地鬼神之理,颇与吾《周易》合。至于披析示人,则又优于儒书,可以直造其本源,而不劳于积习。’此说一立,而释、老之害牢不可破。呜呼!小人、中人既不可以道理深责,而报应祸福、超升解化之说皆诞幻诡谲,不待攻而破。至于君子,则吾道之所赖以传,乃惑于疑似之际,荡然莫返。吁,可悲矣!生死鬼神之理,惟圣人知之。道家欲不死、佛家欲无生,皆未之知也。圣人明幽明之故,原始反终,知死生之说,精气游魂,知鬼神情状,然不谆谆以告人,虑学者之不能无惑也,故子路问鬼神,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盖以事人所以事神,知生所以知死,不欲子路舍其当行而他求也。学者不求之《易》、《论语》之间,而轻受愚夫之诳。平时高谈,则曰‘吾学有所悟’,及遇利害事,不能毫厘,往往易其所守,几不能自立,乃曰:‘吾学出世法,求其死而不亡者’。噫,亦惑矣!昔孟子比杨、墨以禽兽,为其似是而非。今释、老者,为己则一毛不拔,责人则摩顶放踵,是兼杨、墨而为之,其为禽兽也大矣!”(15)
唐仲友揭“务实”之帜,明确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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