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学之道,在于务实。而专心务实则可用,专心则有功。此学之大要也。画地为饼,失救于饥;贮絮三千,失益于寒。学而不务实,其无用亦犹是也。奕秋,小畋也,专心致志而后有得;承蜩,末技也,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学而能专心,其有功亦犹是也。故之学者用心贵乎至诚,不以好高自欺;操行贵乎笃实,不以立异骇俗;造道贵乎力行,不以空言惑众;为文贵乎济用,不以华藻相尚;用其长不强其所短,得于此不慕其在彼,终其身而不倦,世其业而不易。是以学必可用,而用则有功。后之学者,其力未必如古人也,而欲为古人不可到之事,凡世之所谓可贵可尚得必欲兼取而尽为之,其学荒唐而失统,其言夸诞而无当,其行诡谲而不情,其心矫伪而不悫乎!居听其议论,若无所不能,及措诸事业,往往不及古从万分之一,此患起于好名而不专也。三代盛时,以德行道艺教民,以《诗》《书》礼乐造士,人皆自尽其才以力于学,其大而为圣人者,固已无所不通,其次为贤为士君子,亦各以其所能表现于世,下而医卜祝史之流,皆世其业,虽至衰世,其子孙犹能守先人之典籍,各举其职见于问答之间,若卜偃知毕万之后,医和视晋侯之疾,史赵知绛老之年,祝鮀言三叔之分,皆后之贤士大夫有不能及。其他若卜邺父、史苏、医缦之流,发为辞令,蔚然可观者,又不可胜数。彼见于春秋犹如此,而况于先王之盛时乎?吾夫子之设教也,门人弟子或可使治赋、或可使为学、或可使与宾客言,皆至诚可用之学;列为四科,若德行、若言语、若政事、若文学,皆得圣人之一体,终身守之而不变。孔门之学,三代之学也。厥后学者异于是矣。数万之辞、五车之书,雕虫篆刻,风云月露之词,··不径,恹诡奇怪之说并行于世,而学者之精神耗于虚文,礼乐之制、军旅之事、星气律算河渠地理之学、射御卜筮数技世之家,日失其业,而天下之治功日不及古。求春秋之人才已不可得,而况其他乎?虽然,无惑乎后之学者不及古也。古之取士必曰真贤实能,后世之取士乃专以无用之虚文;古之用人必曰度德定位,后世乃自百职至于三公使之更进而为之,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是以浮伪之士类以大学自居,实用之才多以固陋见笑。呜呼!无惑乎后之学者不如古也。(17)
依据这种思想认识,唐仲友力反流俗,不尚蹈虚,而主返古求实。这使他毅然否认道学诸儒神秘的“心传道统”之说,谓:“圣人之传道必以心。心学之不明,似是而非之学有以惑之也。昔者,孔门之高弟得夫子之心传者,惟颜子与曾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颜子之悟道如此。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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