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提出了“创立合众政府”[5]的联邦制纲领。孙之所以对联邦主义寄以厚望,在他三年后的一次谈话中表达得相当清楚:这是为了预防过往那种旧政权垮台后“地方豪杰互争雄长,亘数十年不能统一”,“各穷逞一己之兵力,非至并吞独一之势不止”的局面再次出现;而要使革命速战速决,就“必使英雄各充其野心”,办法是在“联邦共和之名之下”使他们各“为一部之长,以尽其才,然后建中央政府以驾驭之,而做联邦之枢纽”[6]。显然,孙是以革命后迅速恢复统一为目的,以联邦共和为手段的。
后来在组建中国同盟会时,他又对各股革命力量“不相联络,各自号召”,因而有可能演成秦末、元末那样的混战表示了极大的忧虑,相比之下甚至列强之瓜分的危险也退为次要的了[7]。以同盟会实现革命力量的整合,从而预备革命后之国家整合,看来正是孙组建同盟会的主要目标之一。第二年,他又公开表达了这些基本看法。他说:要是还像以往那样各路英雄“彼此相争,争不到手,宁可各据一方,定不相下”的话,“只怕中国人自己瓜分起来,那就不可救了!”因此“建国民政府”以统合,就“是我们革命的时候的万不可少的。”[8]
到武昌起义爆发后,孙关注的主要方面依然如故:如何使“各省同心同德”,以便迅速恢复统一[9]。他在回国前反复宣扬实行联邦制对建立新国家的关键性意义[10];回国后,又不顾周围同志留粤之劝而执意北上(详论见后文),也还是出于“专为联合各省回复秩序”之念[11]。再到后来北伐夭折,拱手让位于袁氏,其第一考虑仍然是迅速恢复统一:既然自己已无能为力,那就让有能力的人去办好了。
但是,孙的这一切良好愿望和悉心规划,不久之后就都统统破灭了。从大的方面考量,对孙来说,其问题出在两大关键性的问题上:一是对统分大势的错误判断,二是其工具性的且不彻底的联邦主义已开始转向中央集权主义。
正如前文所说,中国自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起实际上已进入新的分裂时期。清朝形式上的继续存在与东周、东汉末及唐末曾出现过的情况类似,“统一”已只剩下无灵魂的躯壳。但当局者迷,孙也在其中。他始终把清末看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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