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页。)
其次,认定黄兴没有提出放弃武昌主张的材料令人信服。李廉方是湖北军政府秘书长,他说人称黄兴弃武昌“皆由事后政争藉题加甚其辞”。事实亦确实如此。革命派方面内部矛盾十分复杂,《戈承元事略》中说:“鄂州革命巨子颇不乏人,然流派分歧,事权不一。”(注:《武昌起义档案资料选编》中,第204页。)蒋翊武在谈到文学社与共进会矛盾时说:“我们都是丘八,他们都是穿西服的洋老爷……计谋又高,派头又大。他们也瞧不起我们,我们又缠不赢他们。”(注:蔡寄鸥“血浪”稿本,李时岳《辛亥革命时期两湖地区的革命活动》,第66页。)“孙武在鄂素以党人领袖自居,黄来后孙为减色,故孙对黄不无嫉视心理。孙曾对其亲信说,黄徒以先声夺人,实不知兵;武汉报纸亦只称黄为‘南洋代表黄兴君’。黄对孙武亦视之蔑如。当黄在武汉之日,从不见有黄与孙商计军政事宜记载。”(注:贺觉非《辛亥武昌首义人物传》,第76页。)而在背后,孙武对黄兴却多有非议(注:李春萱《辛亥首义纪事本末》,《辛亥首义回忆录》二,第195页。)。黄兴不仅与孙武有矛盾,还卷入湘鄂之争。孙中山说:“黎元洪出而担任湖北都督……厥后黄克强等及到。此时湘鄂之见已萌,而号令不能统一矣。”(注:孙中山《总理全集》,“近芬书屋”版,“心理建设”,第71页。)孙武与黎元洪结伙,蒋翊武借重于黄兴,导致黄兴陷入文学社与共进会的矛盾圈中,由于文学社“主干分子以湖南人为最多,如蒋翊武、杨王鹏、刘复基、李抱良、唐牺支、祝制六、廖湘芸、王宪章、章裕昆、钟琦、龚侠初、何海鸣等都是湖南人。”(注:蔡寄欧《鄂州血史》,第24页。)而共进会员多隶鄂籍,有材料说:“‘振武学社’改组为‘文学社’时,‘共进会’也宣告成立。此时‘共进会’成员,以‘群治学社’中的湖北籍人为主体。”(注:李春萱《辛亥首义纪事本末》,《辛亥首义回忆录》二,第123-124页。)因此,双方矛盾有湘鄂之争的色彩。黄兴卷入湘鄂政争圈中难以自拔,导致树敌过多,为日后“黄兴弃武昌说”的出笼埋下了伏笔。
黄兴在1912年9月12日演说词中的自述亦颇可信。该演说词题名《黄克强自述革命历史》,其中所列黄兴经历诸事都与史实相符。且黄兴演说距汉阳失守仅九个半月,因此,其回忆当不会有误。1912年10月10日,典兴在国民党南京支部欢迎会上又发表演讲:“汉阳既失,武昌危在旦夕,然势必死守。”(注:《黄兴集》,第281页。)两次演说间隔不到一个月,内容相同,可互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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