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船山认为,继战国游士之后,汉代又有“伪儒”,他们*于巫史,信奉谶纬之说,为害亦久。时至明代,“小人儒”成了大害:“近世小人之窃儒者,不*于鬼而*于释。释者,鬼之精者也。以良知为门庭,以无忌惮为蹊径,以堕廉耻,捐君亲为大公无我。……不数月而奉宗社以贻人,较汉之亡为尤亟焉。小人无惮之儒,害风俗以陆沉天下,祸烈于蛇龙猛兽,而幸逸其诛。”[23]这里称的“小人儒”,就是那些信奉释教及尊依阳明心学的“导端”,他认为明朝的覆亡和这些人有直接的关系。王船山并从历史上考察了这种“小人儒”的形成过程,说:“古今之大害有三:老庄也,浮屠也,申、韩也。三者之致祸异,而相沿以生者,其归必合于一。”[24]唐代李翱等始,萌发了良知之说,后来又加上庄生之绪论、浮屠之宗旨,沿染千百年,形成了王阳明致良知之说,结果是“不数月而奉宗社以贻人”。因此,王船山痛切陈词:“辟异端者,学者之任,治道之本也。”[25]
除沉溺于异端的“小人儒”外,还有追逐衣食、名利的“俗儒”。王船山并不反对科举取士制度。他认为,一种制度没有不得的,也没有不失的。科举之所以行之千年而不易,是因难以找到更适宜的方法代替它。问题是,士子应诚于立言,考试的内容也应不断厘正,策以书义经史等实用之学,革除浮辞靡调。他痛诋的是那些曲学阿世、教以利、学以利的俗儒:“夫坏人心、乱风俗、酿盗贼篡弑危亡之祸者,莫烈于俗儒。俗儒者,以于禄之鄙夫为师者也。教以利,学以利,利乃沁入于人心,而不知何者之为君父。”[26]明清时,确实有许多士人把读书应试作为追求名利的敲门砖,因此王船山严予抨击。他感慨道:“圣贤之言,皆不可食、不可衣者也,今之读书者,以之为饥之食,寒之衣,是以圣贤之言为俗髠、妖巫之科仪符咒也。”[27]
王船山认为,由于“小人儒”、“俗儒”的影响,明清之际,士风大坏:“自万历以降,士习日靡,一变而虔矫,再变而浮夸。至于今日,则沉埋于米盐田舍之细,*泆于胥吏讼魁之交。”[28] “虔矫”、“浮夸”是指明季王学盛行所造成的后果。沉湎于“米盐田舍”、“胥吏讼魁”之中,则是清代许多士人的写照。有感于此,王船山对士人君子的思想行为规范,提出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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