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深刻的联系。虽然清初经世思潮的两种思路在清代中期都没有继续光大,但通经致用观念的解构进程并未停步,只不过换了一个向度。
二
清代中期,考据学处于鼎盛时期,在一流学者那里,通经致用观念尚未断绝。洪榜评价经学大师戴震说:“先生(指戴震)抱经世之才,其论治以富民为本。”[10]钱大昕则说:“《易》、《书》、《诗》、《礼》、《春秋》,圣人所以经天纬地者也,上之可以淑世,次之可以治身,于道无所不通,于义无所不该。”[11]由此可见,钱大昕仍然把五经当作包容一切真理的全书,所谓“淑世”、“治身”正是通经致用的两个层面,即立功与立德。汪中也自称:“中少日学问实私淑顾宁人处士,故尝推之六经之旨,以合乎世用。”[12]又说:“中尝有志于用世,而耻为无用之学,故于古今制度沿革民生利病之事,皆博问而切究之,以待一日之遇。”[13]
然而,乾嘉学者说是这样说,但仔细研究便会发现,在他们的价值观念体系中,通经致用并不居于核心位置。儒家讲三不朽,三不朽是个有序的价值体系,依次为立德、立功、立言。但在乾嘉学者那里,这一序列发生了变化,戴震的言论已经露出端倪,他说:“六经之文,邃深而博大,学焉者各有所至,或履之为德行,或抒之为文章,或措之成丰功伟绩。”[14]这里是按照立德、立言、立功的顺序来讲的,言下之义,立言高于立功。钱大昕更进一步,认为“古人称三不朽,以立言与立德、立功并称。言岂易立哉!言之立者,根于德,通乎功,而一以贯之”[15]。这就进一步提高了立言的地位。钱大昕虽然做过高官,但很快就引退,以著述为业。章学诚虽然有做官的机会,但他也放弃了,专门致力于学术,这在乾嘉学者那里是个普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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