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界之进步,而不知适所以振起二万万人之精神也。则秋瑾之死,为社会之影响者,尤非浅鲜。盖秋瑾之革命虽未见实行,而政府杀之也以革命故,则秋瑾即非革命党,而亦不得不革命,何也?政府加之,人民即不得不公认之。然则秋瑾果系革命与否,不必深辨。而秋瑾终不能辞革命之罪,即亦不能辞革命之名……吾知继秋瑾之后者将闻风接踵而起,崇拜之,欣慕之,女界革命之传播,必速于置邮而传命,今日者特其起点而已,政府诸公果能举二万万之女子而尽杀之斯已耳,否则,民智大开,禁闭乏术,人人可以革命,即人人可以为秋瑾,是不啻杀一秋瑾,而适以生千百秋瑾,一秋瑾易杀,而千百秋瑾难除也……愿我二万万同胞人人心中有秋瑾之铜像,人人脑中有秋瑾之纪念,则秋瑾虽死欲生。”(注:明夷女史:《敬告女界同胞》,1907年8月10日《时报》。)在这里,秋瑾是否属革命党的问题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秋瑾是当时爱国新女性的代表人物,所谓“以国民之权利、民族之思想,牺牲其性命而为民流血者”,“以巾帼而具须眉之精神,以弱质而办伟大之事业,唤起同胞之顽梦,以为国民之先导者”。秋瑾被政府以革命罪惨杀,因而成为中国历史上不世出的女界英杰,她的死应当成为新时代女性觉醒的契机。
另一方面,民间舆论在否认秋瑾的革命者身份的同时,严厉痛斥了浙江官府残害秋瑾的暴行。秋瑾是否是革命党的问题,是民间舆论与官府分歧的关键。一般舆论认为,浙江官府之所以认定秋瑾是革命党,其实只是*凶手李益智、贵福、张曾yáng@①等浙江官吏借以邀功请赏和谋求升官发财的口实。《申报》发表《论绍兴冤狱》说:“中国党祸多矣!官场拘捕似是而非之革命党亦多矣!然未有惨酷悖谬假公报私如近日绍兴冤狱之甚者也。”该文明确地指出:“贵福者,恩中丞之中表也。杀革命党者,升官之捷径也。以杀革命党为言,则任杀百数十无辜之人而人莫敢讼冤,以讼冤者亦可指为革命党也。事苟能泄私忿而遂吾功名富贵之大愿者,又奚恤他人生命为?故吾敢断言之曰:必有李益智之横酷,而后有贵福之罗织;有李、贵之残杀,而后见张中丞之任用群小。嗟乎!官吏者,所以维持人民治安者也。今不特不能维持,而反扰乱之,使祸逮于妇人孺子。充张中丞及李标统、贵太守之心,或者不愿浙江自后有东渡之女学生习体操之学堂,而后引以为快乎?抑以雷厉风行之手段,使浙中父老尽驱其子弟悉数勿入学界,而始高枕无忧,奏肃清学界之伟功乎?”(注:《论绍兴冤狱》,1907年7月23日《申报》。)《时报》发表《时评》称:“我今乃知天下有以弱女子之血,为人希恩固宠、邀名猎誉之资料者……秋瑾之死也,令人百思不得其故。苟稍涉文明法律者,莫不讼其冤。”(注:《时评》,1907年7月19日《时报》。)该报还借西方报纸的言论,痛斥官府处理秋瑾案的野蛮行径。其转载《文汇报》言论云:“视中国政府近来待女子之办法,终不若西国之文明。即办理女教员秋瑾一事,在中政府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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