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发明和创作——只是在具体“述”或者说“传旧”的过程中,针对《诗》、《书》、《礼》、《乐》、《周易》、《春秋》等等不同的“述”的对象,在其具体的态度和做法上,有所谓的“删”、“定”、“赞”、“修”之不同而已;或者更干脆地说,其所谓“述”,就在于恢复。而在某种程度上说,“恢复就意味着发现”[6];而发现也就意味着恢复。而且在英语中,“invent”(发明)一词,同时还兼有虚构、捏造(fabricate)之意;而“discover”(发现),则却意味着看见(see)或显露(appear)——为主体主动看见,或因客体自然显露/流露而为主体所被动看见。总之,在被主体最终看见之前,它作为一种客体,已然存在着,就像哥伦布发现的美洲新大陆。即使这块大陆那时候并没有为他所发现,亦早已经在那里安然地存在着了。但即便如此,这种发现的价值和意义,同样是重大而紧要的,总是那么的令人振奋,那么的激动人心,不容抹杀。
既如此,既然《论语》中是“子曰”/“孔子曰”,既然“子曰”/“孔子曰”本是孔门弟子对乃师说过的话的追忆与追记,既然其中的“夫子之语也”是他们“接闻”或转述于孔子的,那么现代尤其是后现代主义者,自然要问难质疑:那些话是真的么?如果说是,那么那些话是孔子的“实话实说”还是“假话真说”?会不会是孔子及其弟子们联合起来共同骗人呢?而《论语》则不过只是浩如烟海、汗牛充栋的中国历史典籍中的一个“文本”(text)罢了。所谓“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7],亦所谓“文本之外无他物”——那些话,说到底,除了侧身于文本之中外,还有其他别的什么意义与价值么?尽管孔子一再表白说自己“述而不作”,但在这种“述”中已然包含了“作”的成份——“述”字当头,“作”在其中。既如此,谁能保证这种“述”就一定是“祖述尧舜,宪章文武”?而且谁又能保证到头来它就一定不会走样?而其中最关键的问题恐怕还是:孔子是谁?或者《论语》中,到底又谁在说?既如此,难道不可以知道孔子是谁、不应当去重读《论语》以及对孔子到底会不会在那里欺骗,作出一种进一步或退一步的辩护和审理?否则,难道说不会因此而感到难以释怀么?
二、对谁说
《论语》中之所谓“子曰”/“孔子曰”,到底是谁在说?难道《论语》中的孔子真的是“假话真说”而不是“实话实说”?真的是他在欺骗、在骗人?而且难道这是“诗人/哲人”的孔子的狡猾,或者说是“政治哲人”的孔子的狡计?话不能这么说。
众所周知,孔子首先乃是历史上的一位伟大的教育家,并且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教育家。而且谁都知道,其教育思想的最大特点是所谓“因材施教”、“诲人不倦”[8]。正所谓“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9]。而所谓“教育”,按照柏拉图的意见,“就其最高的意义而言,乃是哲学”(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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