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儒家对“西学东渐”之态度
【摘 要】现代儒家的思想,可以分为三期:近代儒学(晚清)、现代儒学(狭义)、当代儒学。他们对“西学东渐”之态度也分为三个递进的阶段:从形下的反应性的吸纳,到形上的对应性的比照,乃至于全面的回应性的融通。其间,他们不仅从未丧失过自己的中国文化主体性,而且最终进入了对于这种主体性的渊源性思想视域的追溯,即是在当下共在的生活情感的渊源上重建儒学,以解决当今社会现实生活中的种种问题。
【关键词】西学东渐 现代儒家 三期 反应 对应 回应
一、本文题旨的说明
众所周知,“西学东渐”一语出自晚清维新人物容闳(1828-1921)的一本回忆录的书名。该书原以英文写成,1909年由美国的亨利·霍尔特出版公司出版,原题为《My Life in China and America》(吾在中国与美国之生活);后由徐凤石、恽铁樵译成中文,1915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始题为《西学东渐记》。[1] 尽管这个中文书名实际上是译者按自己的理解而另起的,与容闳的原书名并不直接对称,但也确实是对原书宗旨的一种概括,即:所谓“西学东渐”意味着容闳所说的“以西方之学术,灌输于中国,使中国日趋于文明富强之境”;“借西方文明之学术以改良东方之文化,必可使此老大帝国,一变而为少年新中国”。[2] 这里所谓“东方文化”,其主体当然是指的儒家文化、儒学。因此,本文旨在探讨:西学东渐对于现代儒家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影响?东渐的西学是否“改良”了儒学?
首先需要说明:那种纯粹“学术”性的、或曰“客观”性的、即对象化的儒学研究、或儒学史研究,不在本文的考察范围之内。本文所说的“儒学”是指的“儒家之学”,此“儒家”乃是民族文化的一种立场性的标识,该立场与容闳的文化立场恐怕截然不同;[3] 而“现代”则是指的“现代性”(modernity)[4],而这绝非历史学意义上的概念,这种现代性乃是现代儒家的一种内在的现代化诉求,因此,那种“原教旨”的儒学也不在本文的考察范围之内。现代儒家之学本质上是中国的“现代性诉求的民族性表达”[5]。换句话说,本文将要研讨的是那种既标识着中华民族文化的立场认同、然而又不是原教旨主义的现代儒家之学。
这种现代性意义上的“现代”,具体展现为历史学意义上的所谓“近代”、“现代”和“当代”,而这三个名目正好可以用来表示现代儒家之学自我开显的三个阶段:近代儒学、现代儒学、当代儒学。因此,本文所谓“现代儒学”存在着两种用法:有时是广义的,涵盖了现代儒家之学的三个阶段;有时是狭义的,仅指广义现代儒学的第二阶段。本文的任务,就是探讨儒学之现代开显的三个阶段与“西学东渐”之间的关系。
再者,所谓“西学东渐”及其对于儒学的意义也是需要分析的。简而言之,西学东渐可以分为两个历史时代:帝国时代的西学东渐,例如明代乃至清代前期的西学东渐、或更为准确地叫“西学东来”,对于儒学并未构成任何实际威胁;然而转型时代[6]的西学东渐,亦即晚清以来、所谓“近代”以来的西学东渐,则对儒学构成了极大的挑战。本文所关注的并不是前者,而是后者、即现代性的“现代儒学”。
进一步说,即便对于现代儒家之学而言,西学东渐的意义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现代儒学的开显固然确实是与西学东渐密切相关的,但本文却试图揭示:对于现代儒学的三期开显来说,西学东渐是具有颇为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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