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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带,我用很长的时间,为GT寻找运河的重要组成部分——纤道。遥想江南三月,千帆交织,黄花漫坡;纤道青石铺就,遇水搭桥,驿亭相间,这是何等的好景色。仅仅在40年前,当地人还可以“背纤数十里,以人力过坝。沿途河边都有青石板铺就的纤道,相当平整。桥上行人,桥下背纤行船。”(赵大川《京杭大运河图说》)但是现在纤道踪迹非常难找,岸边很少有路,多为农田或工业区所阻隔。除了苏州和绍兴一带还可见到外,这“天然”GT,可能大部分已经永远消亡了。我企望着,在更多探路者或当地人的参与下,能陆续辨识发现新的残留。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条真正的古迹上行走和户外活动,可以让后人惊叹时光无隙和文明的永恒。
然而现在,我所做的就只能是叹气、发呆,怀疑眼前的残迹还能留多久,然后蹬车上路。这样的情形,沿途各地到处都会重复,无数次地重复——这短短的几十年过于沧桑!
关于大运河的长度,可能还要争论许多年。但GT将有助于加速演算这个过程。骑行或步行在大运河上的穿越者很多,但行走GT则需满足下列基本特征:1、位于运河本体之内,或遵循历史记载路线;2、不破坏任何风貌;3、使用GPS或电子地图,可定位小道的具体方位。
其实我们一直在暗中游说,希望GT的开拓和科考,能够和国家的大运河区段田野调查相结合,能够进一步为国家将来的立法提供可靠又可行的依据;而“大河小道”,更可成为未来大运河国家公园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专家们还规划了较为完整的中国大运河研究课题,比如鲁西山麓断裂带地势低洼,呈带状湖群的微山湖、昭阳湖、独山湖、南阳湖与运河的关系;两淮盐商为迎接乾隆南巡,曾修建和再建宫殿楼廊5154间和亭台196座,康乾两朝运河行宫现状如何;不同宗教又是怎样在运河沿线传播;小市镇和中转城市研究等等。值得注意的是,其中的大多内容都与田野考古和线型实地调查方法密不可分。自扬州向北经淮安到山东的临清,是大运河寻梦的天堂。
我敢打赌,这些调查的最后,都会生成一个共同的结论:河旁每一个科学成就都不会是孤立形成的;每一处遗产形式,大多在各地还可找到许多;每一种文化现象又都具有沿岸的普遍性。在这流淌了2500年的河水中,无数“文化”和“现象”的汇合,构成了南北共通的认同感和价值观。我们其实都是大运河的子孙!大运河是什么?到了2008年末,我们突然意识到,单单用“文化”二字已经容不下了。
二
解答中国大运河上的谜团,需要长期的思考和多学科的支持,更需要一场眼界的革命。
运河文明,真的存在吗?
南宋景炎三年,文天祥在广东海丰五坡岭被俘。次年由广州至金陵,再由长江入淮,而后经“运道”被押送大都(北京)。这是一条在今人看来都充满艰辛的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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