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熊安生二家《礼记疏》的评论而进一步申明自己的判断。不仅隐含着对唐人所谓“约简”与“深芜”之论的不予认同,更对孔颖达称皇侃“微稍繁广”的说法提出驳论。皮氏指出:“说礼本宜详实,不嫌稍繁。皇氏之解《礼记》,视《论语义疏》为远胜矣”。
南学之所传,正是前述皮锡瑞深感不以为然的魏晋时代的几家经注,皮氏评论说:“南朝则尚王辅嗣之玄虚,孔安国之伪撰,杜元凯之臆解,此数家与郑学枘凿,亦与汉儒背驰。乃使泾渭混流,薰莸同器,以致后世不得见郑学之完全,并不得存汉学之什一,岂非谈空空、覈玄玄者阶之厉乎!” 对于北学,皮氏以为,“南方玄学不行于北魏”,所以能够更多地保留了郑学的风貌。并且以李兴业对梁武帝称“少为书生,止习五典”、“素不玄学”为证。而在皮氏看来,南学也并非没有可称道之处,“南学之可称者,惟晋宋间诸儒善说礼服”。其以宋初雷次宗最为著名,可以与郑玄齐名。
皮氏的一些议论当然有其合理的方面,但也只是从经学的角度来判断。实际上,南北朝时期学术思想方面所呈现的是玄学风气的余绪留存、道家经典的诠解传习、道教信仰与学说的广泛流布、佛教信仰与学说的大举流传,还有就是传统经学的承继传习,整个思想学术界学术是在多种选择中的又一轮次的整合,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官学的还是私学的。这从史书所记录的当时学人之所习即可见其风貌。
史家作史以示后人,在学术上大体可以反映一代风貌景象。对南北朝的学术,南北朝时期的正史所载,风貌不同。经学史家马宗霍说:“《宋书》、《南齐书》儒林无传”,认为这是南朝初期“人尚清谈,家藏释典”,学术风气尚未转向纯正儒学。然而即使是到《梁书》、《陈书》中有了《儒林列传》,在学术源流授受的记载方面也还是没有北朝的《魏书》、《北齐书》详尽。唐人所修《南史》、《北史》当然详备于以上诸史,观点上则大体反映隋唐时人的认识。皮锡瑞正是多称引《南史》、《北史》来议论当时的学术演变的。实际上,南朝的学术经过宋、齐后,以到梁武帝时为最盛,梁后又有陈朝继而传之。由此,也才有隋朝的政治由北统南,学术由南统北的局面出现。
二、南朝各代的学术传承与发展
南朝在宋、齐两代,儒家经学(国学,官学也。)的庠序之教在恢复中,尚显得不十分景气,即如《梁书?儒林列传》所说:“魏正始以后,仍尚玄虚之学,为儒者盖寡。时荀顗、挚虞之徒,虽删定新礼,改官职,未能易俗移风。自是中原横溃,衣冠殄尽;江左草创,日不暇给;以迄于宋、齐。国学时或开置,而劝课未博,建之不及十年,盖取文具,废之多历世祀,其弃也忽诸。乡里莫或开馆,公卿罕通经术。朝廷大儒,独学而弗肯养众;后生孤陋,拥经而无所讲习。三德六艺,其废久矣。”
虽然《宋书》、《南齐书》中没有列出《儒林列传》,但是在其他列传中,我们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学术人物的活动踪迹的。当时,可以说既有长于五经之学的儒者,也有兼通儒学与老庄的学人,玄学之风还比较有影响。
(一)刘宋时期的学术状况
在刘宋一代,历朝皇帝对国学庠序之教的兴复和奖掖,为传统学术的传承延续提供了官方性的保障,从而在某种程度上承接了东晋时期,并没有因朝代的的更替而使国学传统断绝。例如,宋武帝永初三年正月,有诏曰:“古之建国,教学为先,弘风训世,莫尚于此;发蒙启滞,咸必由之。故爰自盛王,迄于近代,莫不敦崇学艺,修建庠序。自昔多故,戎马在郊,旌旗卷舒,日不暇给。遂令学校荒废,讲诵蔑闻,军旅日陈,俎豆藏器,训诱之风,将坠于地。后生大惧于墙面,故老窃叹于子衿。此《国风》所以永思,《小雅》所以怀古。今王略远届,华域载清,仰风之士,日月以冀。便宜博延胄子,陶奖童蒙,选备儒官,弘振国学。主者考详旧典,以时施行。”(《宋书?武帝本纪》)
再如,宋文帝元嘉十九年正月乙巳,诏曰:“夫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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