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勇敢的逆向思维,这是东方古典的阿凡达:你们都说伯乐等专家能人伟大,我偏偏认定是伯乐给野马天马、是木匠给林木、是陶匠给土石带来了无穷的灾难,给自然给人类带来无尽的麻烦,是文化尤其是儒家的仁义道德带来了虚伪、矫饰、空谈、歧义,搞得人生如此复杂而且纷扰、生硬而且痛苦。而理想的盛世是远古,是万物成群连属其乡的混沌状态。是人与草木,与鸟兽的不分彼此,共生共游,欢欢喜喜!什么时候统治者能够也明白这一点,走向恢复远古生活的大治与无为呢?
可以说,《马蹄》一章是《庄子》的准文化批判主义、准非治理主义(尚不是无政府,但多少通向无政府主义)、返朴归真主义、准泛神主义即自然神主义,是老庄的大道乌托邦主义的宣言与标本。
——王蒙
马,蹄可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草饮水,翘足而陆,此马之真性也。虽有义台路寝,无所用之。
——《庄子·外篇·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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