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家的安危于不顾呢?
从表面看,王国维似乎表明了自己作为一个清朝遗老的愚忠,实际上,他在维护的却是他作为一个独立学者的尊严、一个真正士人的气节。这一点,就连当时计划要逃亡日本避祸的梁启超也看的一清二楚。他在《王静安先生墓前悼词》中说:
“孔子说:‘不降[注: 简介不降,生卒年不详,泄子。泄病死后继位。在位48年,病死,葬于安邑附近。不降是夏朝第十一任国王。泄的儿子,孔甲的父亲。]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欤!’宁可不生活,不肯降辱;本可以不死,只因既不能屈服社会、亦不能屈服于社会,所以终究要自杀。伯夷、叔齐的志气,就是王静安先生的志气!违心苟活,比自杀还更苦;一死明志,较偷生还更乐。所以王先生的遗嘱说:‘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这样的自杀,完全代表中国学者‘不降其志,不辱其命’的精神。”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1912年。这一年,东渡日本的王国维放弃了西学,转而研究国学,希望“东方道德政治,或将大行[注: 大行[佛教术语],大行[自行车品牌]]于天下”,期待以此能够维持中国文化[注: 中华文化,亦叫华夏文化、华夏文明,即汉族文化,汉文化。且流传年代久远,地域甚广,以文化圈概念亦被称为“汉文化圈”。中国文化不但对韩国、日本,]传统的延续。然而,民国初年的中国社会,却陷入了一种不断迷失和混乱的状态。旧的秩序被打破了,新的秩序又建立不起来,局势异常险恶,道德普遍沦丧。
对于王国维而言,此后15年的“艰难困苦,仅而不死”,以及眼前的黑云压城,风云巨变,让他逐渐失去了最后的信心。而他所能够维持的,也仅仅只剩下了脑后那条辫子而已。
“士可杀不可辱也。”对于王国维来说,辫子意味着忠贞。在这一点上,他的自沉,和当年梁济的“殉清”,其实都有耐人寻味的精神与文化含义。
结语
1919年,被看作五四运动“直接挑动者”的梁启超在巴黎和会[注: 巴黎和会the Paris Peace Conference(简称PPC)1919年1月18日至6月28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协约国)和战败国(同盟国)在巴黎凡尔赛宫召开的和平会议。]结束后,并没有回国扩大自己在思想界的影响,却选择继续留在欧洲漫游。而在启程出国的前夕,他和张謇等人彻夜长谈,并“着实将从前迷梦的政治活动忏悔一番,相约以后决然舍弃,要从思想界尽些微力”。随后,在巴黎近郊的别墅[注: 别墅(villa),即别业,是居宅之外用来享受生活的居所,是第二居所而非第一居所。追溯其起源,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起始点。]里,梁启超又抒写了他对推崇科学的西方文化的失望。他将其形容为在沙漠迷路者发现的一个“大黑影”,让讴歌科学万能的人拼命追赶,以为可以找到理想的黄金世界,但是“那知赶上几程,影子却不见了,因此无限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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