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在多重线索中展开叙述,是一部将个人成长史[注: 长史,官名。战国末年秦已置,李斯至秦,曾任此官,职责不详。-zhangshi]、家族史与香港发展史交织在一起的复合性文本。尤其是把具有现代性标志的器物生成镶嵌在小说的整体叙述中,成为香港文化的独特象征,从而在词与物,人与物,城与物中呈现出丰富的意义世界,并通过语言、风物进行风格化的努力,给汉语长篇叙事的丰富与宽阔提供了新的经验。
《天·藏》:
一段藏地生活,一次高难度的写作,一个极具张力却无法自我完成的怀疑主义知识分子,将我们带入了一场深邃而冒险的思想对话之中。由此,自我的真实性,时间的谜一般的魅力,暴力与创伤记忆,变态行为与修行、静观,以及人性的疾病和我们仅剩的脆弱的美好与灵性,一起构筑了这个奇特的实验性的精神叙事文本。当宁肯决绝地[注: 绝地武士是美国著名导演乔治·卢卡斯拍摄的科幻系列电影《星球大战》中的虚幻角色。他们可以使用一种超自然的感应力量,称为原力。]把哲学沉思的品格和诗性的超越特质注入汉语叙事时,我们知道,日益世俗化的当代文学,其实从未丧失自我拯救的冲动,而中国作家也从未丧失对文学的信念。
费:《古炉》在叙事本身的形式感上,可能不如前面那两个给人强烈冲击,但它对叙事当中的核心观念的处理方式,还是给人启示。比如如何在叙事中打破故事。中国过去的叙事强调故事,其实强调叙事并不是要讲一个好故事,或者重回故事,好的叙事肯定是一个好故事,但好故事并不意味着好叙事。叙事还包括,如何把握汉语的一种状态。《古炉》里面没有故事,但是有状态。
孙:实际上这几部虚构小说都不意在说故事,但都有状态。是不同的状态。《天·藏》中更呈现出一种精神的状态,而《古炉》的状态是由无数稠密的细节构成,正是这些细节让我感叹走不出古炉村,而有人则生动地形容说:你插一根筷子在里面,它都能立在那里。
费:不同的叙事点,造成不同的状态,对长篇叙事文学,这个很重要。的确如你所说,《古炉》里面的细节很关键,它让人重新认识细节在叙事当中的作用。
对照起来,以前的先锋小说是没有细节的,它太注重技巧与时间,不太能把握可以凝注在某一刻的状态。如果我们不是从现实主义的“写实”要求来理解细节,而是从叙事上理解细节的话,贾平凹的这部小说有值得我们探讨阐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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