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司马迁[注: 司马迁(约前145~前90年),卒于公元前90年,55岁终。字子长,我国西汉伟大的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汉武帝时任郎中、太史令、中书令,]的《史记[注: 《史记》是中国历史上一部伟大的史学著作,同时也是一部伟大的传记文学巨著,对中国后世的史学和文学影响深远。《史记》诞生于公元前1世纪中国西汉时候,]》。把它拿过来和西方的关于历史叙事的作品放一起看,应该说在原点上是重合的,共通的。
不同的是,西方在其历史写作和文学写作过程中,通过叙事这一概念的反复讨论和研究,形成了他们丰富的叙事学理论,由此建立了叙事性写作实践的多种可能性,尤其到后来,西方历史叙事反过来向文学学习,这一趋势影响了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一直到八十年代西方的整个历史叙事学的重整。比如以前伏尔泰[注: 伏尔泰(Voltaire,1694-1778):原名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Fran?ois-Marie Arouet),伏尔泰是他的笔名。]那批人,他们的历史观念是要求历史是一门学科,甚至是一门科学,但文学叙事的介入改变了这一看法,或者说,颠覆了它,转而历史从文学那里学习到了新的叙事观念和叙事方法,也就是说,通过叙事的可能性,历史写作重新确立了历史的可能性,历史不再是一种科学性的规律性的东西,它因为不同的叙事角度,不同的叙事主题,以及不同的叙事方式,以多种样貌呈现于我们眼前。这种新的方式,反过来又影响了文学写作。
回到中国这一方,尽管叙事的原点一样,但它对历史的叙事有一个中断,官方历史的写作者仅仅把历史作为事件的记录,这就损坏了《史记》开创的叙事传统。由于这个原因,中国也失去了以历史写作为支持的叙事理论建设的可能性。说简单点,中国没有自己的叙事观念。至于中国传统文学,最初是深受历史的影响。无论是通俗艺人说书,还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文人的话本小说的改创,“讲史”在其中都是主要创作。文学通过小说的方式接续起《史记》开创的传统,这中间已经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但问题是,由于缺少叙事的自觉,传统小说的叙事价值并没有得到充分展开,直到现代小说发生,不得已将小说的叙事交给了西方的叙事理论,上世纪八十年代盛行的叙事理论都是西方的理论,我们至今记忆犹新。所以今天“重提”叙事这一概念,是想把中国的叙事原点找出来,通过这样的找寻,激发起对叙事本身的探讨。
孙:不过您还同时强调了“在西方叙事参照下,建立与之并列的中国小说现代叙事”?
费:这是因为,我一直觉得,中国的汉语小说,过去由于受到很多限制,尤其是历史思维的影响,并没有能够扩展汉语叙事传统。而西方小说一直在历史与文学两个之间不停在扩充着叙事的可能性。我们看一看今天的史景迁,他就是把西方历史叙事的方式用于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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