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公教儿?”答曰:“我常自教儿!”
这正是象谢公称赞褚季野的话:“褚季野虽不言,而四时乏气亦备!”
他确实在教,并不姑息,但他着重在体贴入微的潜移默化,不欲伤害小儿的羞耻心和自尊心:
谢玄少时好著紫罗香囊垂覆手。太傅患之,而不欲伤其意;乃谲与睹,得即烧之。
这态度多么慈祥,而用意又何其严格!谢玄为东晋立大功,救国家于垂危,足见这教育精神和方法的成绩。
当时文俗之士所最仇疾的阮籍,行动最为任诞,蔑视礼法也最为彻底。然而正在他身上我们看出这新道德运动的意义和目标。这目标就是要把道德灵魂重新建筑在热情和率真之上,摆脱陈腐礼法的外形。因为这礼法已经丧失了它的真精神,变成阻碍生机的桎桔,被奸雄利用作政权工具,借以锄杀异己。(曹操杀孔融)
阮籍当葬母,蒸一肥豚,饮酒二斗,然后临诀。直言“穷矣!”举声一号,吐血数升,废顿良久。
他拿鲜血来灌溉道德的新生命!他是一个壮伟的丈夫。容貌瓖杰,志气宏放,傲
然独得,任性不羁,当其得意,忽忘形骸,“时人多谓之痴”。这样的人,无怪
他的诗“旨趣遥深,反覆零乱,兴寄无端,和愉哀怨,杂集于中”。他的咏怀诗
是古诗十九首以后第一流的杰作。他的人格坦荡谆至,虽见嫉于士大夫,却能见
谅于酒保:
阮公邻家妇有美色,当垆沽酒。阮与王安丰常从妇饮酒。阮醉便眠其妇侧。夫始殊疑之,伺察终无他意。
这样解放的自由的人格是洋溢着生命,神情超迈,举止历落,态度恢廓,胸襟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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