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慈乌与孝乌。仁慈与孝道是人自身最基本的美德，这是人们所赋予乌鸦的人性的一面。这一描写都见于《神乌赋》，文字开篇有云：“惟此三月，春气始阳，众鸟皆昌，蛰虫彷徨。环（？）蜚之类，乌最可贵。其性好仁，反哺于亲。行义淑茂，颇得人道。”[15]文中又述雌乌被创后，雄乌欲从之死，雌乌则劝说道：“以死伤生，圣人禁之。疾行（？）去矣，更索贤妇”，并告诫雄乌：“毋听后母，愁苦孤子”，又引《诗经•小雅•青蝇》“毋信谗言”再三致意以为诀别。实际上，考古发现的与乌鸦这种德行之美相关的汉代文字，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即有出土。1964年北京石景山出土的东汉和帝元兴元年（公元106）幽州书佐秦君石阙铭文[16]，铭文自题为“乌还哺母”，郭沫若、邵茗生、陈直等先生都对石阙铭文作过释文，阙铭以孝乌为兴，赞颂孝道思想，所出编号8石柱左侧上端刻：“乌还哺母”四字；下隶书七行，行二十字。篇首云：“维乌维乌，尚怀反报，回况于人，号为四灵。”[17]汉代以来的文献中对孝乌反哺美德可谓史不绝书。《后汉书•赵典传》记“鸟乌反哺报德”，由孝乌所引申，乌鸦还是古代婚俗中的一件信物，《通典》卷58引郑众《记物》记婚礼之物中有乌，云：“乌，知反哺，孝于父母。”晋崔豹《古今注》：“乌，一名孝乌、一名玄乌。”反哺应是乌鸦的生物本能，孝乌则是古代人们观察所得后的拟人化描述。孝乌反哺的认识一旦在民间固定下来，便具有极强的稳定性，并成为童谣的传唱对象，《东观汉纪》记：“张霸为会稽太守，有化声，会稽童谣云：城上乌，哺父母，府中诸吏皆孝友。”[18]它还出现在《宋书乐志》所记东汉桓帝时的童谣，虽然在这些童谣中只是起到“兴”的作用，与《诗经》某些篇章相似。即使在今天仍然流传有以“孝乌反哺”为主题的童谣，下面所举是收于近年儿童出版物中的一首儿歌，词曲作者佚名，题为“小乌鸦爱妈妈”，歌词为：

路边开放野菊花，

飞来一只小乌鸦，

不呼闹呀不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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