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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之际文化近代化的萌动与夭折

时间:2009-8-8 16:36:39  来源:不详
主专制独裁发出的抵制和呐喊,表现在政治思想上对伦理信仰的最高原则——忠君信条——的怀疑、动摇和抨击,而且下延到广大民众,蔚为社会性的思潮,这是中国思想启蒙最重要的特色。

 

 明朝是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极度发展的王朝,高度集权的建立,有赖于开国皇帝的干练和勤政,朱元璋每天要批处的公文多达数百件,这不是每个皇帝都能有的能耐。穷苦出身的朱元璋可以做到勤政有为,依靠人治集大权于一手。可他的皇子皇孙却从锦衣玉食中成长,富有四海的君主制度,造成绝对权力的绝对享受。一代又一代的世袭君王,为所欲为,骄奢淫逸的生活方式,销蚀了他们治理国家的能力和意志,庸君、昏君多而明君少是历代王朝的通病。明代最负盛名的改革家张居正这样说:“自尧舜以至于今,代更几世,主更几姓矣,而其可取者三十余君而已。……卓然可为世表者,才什一耳。”[37]真正有作为的君主才有十分之一!在400多年前的中国作出这样的估计,不愧为远见卓识。诚如其言,朱元璋的后人多不争气,荒淫无道的,怠玩嬉戏的,少不更事的,数十年不上朝的,一代不如一代。依靠人治统率的集权制度,一旦人不当职,这制度就可能发生空隙而至裂变,这是制度性的危机,非人力可以挽回。梁启超在《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中说:“明代有种种特点,政治家只有一张居正。”获得如此高度评价的张居正,以他过人的智慧和胆识,辅佐十岁的小皇帝,殚精焦虑地推行改革,也不能挽救王朝的没落。恰恰在他身后,这位长大成人的万历皇帝神宗,创下31年不上朝的记录,任凭奏疏堆积如山,不审不批,把一切政事置之脑后,深居内宫,寻欢作乐。神宗以后的几代皇帝,光宗短命,即位不足一年撒手而去;熹宗是个出名的糊涂虫,痴迷木工,整天弄斧,对政事一窍不通,一切依赖宦官魏忠贤和乳母客氏,连他的妻妾遭人毒手也不暇顾,不论是治国还是理家已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毅宗在农民大起义前夕临朝,想望治平,但是大厦将倾,积习难返,纵有治国之志,也无回天之力。极度专制的封建社会结构滋养出一代又一代昏愦的帝王,再也无能驾御庞大的国家机器。

  皇帝不理国政,泱泱大国的首脑形同虚设,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也就相应而生。神宗不上朝,大臣和他见不着面,上了奏疏也不看,临到大臣辞职都没法辞,于是按惯例送上一封辞呈,也不管准不准,弃官回家。左都御史詹沂、户部尚书赵世卿、李廷机等中央大员就这样自行卸任。内阁首辅申时行、王锡爵、朱赓也一度闭门而去,管理国家事务的最高行政机构竟然空无一人。地方官员更是擅离职守,有的衙门长达十多年无人负责,到万历四十年中央六部尚书只剩下一个刑部尚书赵涣,吏部、兵部、礼部、户部、工部都没有专人负责。都察院八年没有正官,当官的跑了,下级也就不上班,有的衙门索性锁上大门。吏部、兵部因无人签证盖印,致使上京候选的数千名文武侯补官员不能赴任,有的久困京城旅舍,穷愁潦倒,不得已途中拦道,攀住首辅的轿子苦苦哀求号哭。边防军请发军饷,无人签发,多年不进行军事操练。地方遇有盗匪,互相隐匿。各地解银,无人受理。边疆少数民族进京朝贡,无人接待。文渊阁大印被盗,查无踪迹。太仓库失窃,宫廷值班金牌丢失多年,无人发觉。刑部长年不审案,犯人无人问断。万历四十五年监犯家属百余人跪哭在长安门外,要求断狱,震动京师,成为旷古奇闻

  官员不理公务,却奔竞于朋党之争。官场中党同伐异,爱恶交攻。吏部选用地方官,因为竞相请托,相持不下,不得已由抽签定夺,时人讥笑吏部成为“签部”。从中央到地方,门户林立,派系深重,各有自己的羽翼,互相攻击和报复。为了一件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一吵就是数十年。轰动一时的宫廷三大案,成为朋党倾轧的焦点,愈演愈烈,官僚机构之分崩离析,已经到了“职业尽失,上下解体”的地步。国家机器不能正常运转,激烈的党争又导致官僚集团的严重分裂,这就极大地削弱了封建专制主义体制。

  不受约束的权力是肇致政府机构瘫痪的主要原因。皇帝是封建主义集权制度的最高代表,按理说,皇帝的利益与政府利益是一致的,但是在分配财富方面也会发生矛盾,明朝政府的库藏与皇帝的私库是分开核算的,王朝的主要收入田赋、税收由户部征收,每年从中提取一定的金花银归入皇帝的私库,供皇室开销,户部银供军国之需,不能另作他用。这种规定的本意既要方便皇帝的挥霍,又要对皇室的耗费有一定的限制,这是符合王朝长远利益的措施。贪得无厌的神宗不顾这一规定,动辄向国库索银,使户部不胜负担。万历二十四年干脆踢开官府,自派宦官作为矿监税使到地方直接征税,本该是政府的税收,源源不断地流入皇帝的私库,这就引起矿监税使与地方官的矛盾。

  从中央到地方的官僚机构,是王朝法定的组织系统,也是皇帝赖以统治社会的主要支柱。官员是国家的命臣,依据法定的统治秩序,执行管理社会的职能,他们的职权理应受到政府和法制的保护,这是维持社会稳定的底线。但是神宗无视国家的法定系统,由宦官另立中使衙门,凌驾在地方官府之上,强取豪夺,杀人越货,逍遥法外。那些忠于职守的地方官,奉法的士大夫,自然就成为他们横行不法的障碍,受到空前的迫害。这引起官员的强烈反抗,在全国掀起反对矿使税监的城市民变。在这期间批评、抨击皇帝的奏疏连篇累牍,仅在《神庙留中奏疏》所见,就有数十篇之多,载于《明史》的也屡见不鲜。户科给事中田大益说:“臣观十数年来,乱政亟行不可枚举,而病根总在货利一念。”[38]又说:“陛下驱率虎狼虎,飞而食人,使天下之人,剥肤而吸髓,重足而累息,以致天灾地坼,山崩川竭。衅自上开,愤由怨积,奈何欲涂民耳目,以自解释,谩曰权宜哉!”[39]工科给事中王德完指责神宗:“(皇上)祗知财利之多寡,不问黎元之死生。民何负於君?而鱼肉蚕食至於此极耶!”[40]有的直指“皇上嗜利心滋,布满虎狼,飞而食人,使百姓剥肤吸髓,剜肉刺骨,亡家丧身,掘冢剖棺,抵充皇上私藏,而未曾锱铢佐国。”[41]大理寺少卿李三才疏陈矿税之害说说:“陛下爱珠玉,民亦慕温饱;陛下爱子孙,民亦恋妻孥。奈何陛下欲崇聚财贿,而不使小民享升斗之需;欲绵祚万年,而不使小民适朝夕之乐。自古未有朝廷之政令、天下之情形一至於斯,而可幸无乱者。今阙政猥多,而陛下病源则在溺志货财。”并警告皇帝:“天人共愤,大难将作。”“一旦众畔土崩,小民皆为敌国。”[42]有的历数皇帝犹如夏桀、商纣、周幽王、宋徽宗等六大昏君说:“陛下迩来乱政,不减六代之季。”[43]有的痛斥神宗“酗酒”、“恋色”、“贪财”、“尚气”,“四毒俱全”其言词之激烈、情绪之愤慨,简直到了破口大骂的地步。官僚士大夫以批鳞为荣,或以抵牾执政获得清流的美名。《国榷》以“批鳞君子”称誉敢于抗上的人士。由此可见,这些慷慨激昂的奏疏已超出一般的讽谏,它所起的效果已不仅仅是规劝帝王的过失,而是对君主肆虐的揭露和控诉,客观上成为与皇帝离心的力量而汇入社会性的非君思潮。

  在朝的大僚是如此,在野的士大夫更是肆无忌惮,归庄的一曲《万古愁》从秦始皇、汉高祖骂到唐宗、宋祖;王世贞的《鸣凤记》,用戏剧痛斥严嵩父子,揶揄到先帝嘉靖;讥评朝政更是到了街谈巷议的情景。

  讽谏帝王并非启蒙。当王朝统治发生危机的时候,官员士大夫中会出现一些有识之士对皇帝劝谏,指出皇帝的某些过失,唤起皇帝励精图治,这本是封建伦理道德所许可的行为。中国自古以来并不乏有劝谏君主的理论,在儒家典籍中有丰富的论述,《国语》说:“天道无亲,唯德是授。”[45]《孟子》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冠仇。”[46]《荀子》说:“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47]都为匡正君主过失提供了伦理依据;主张“穷天理,明人伦”的理学家朱熹也断言:“天下者,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私有故也。”[48]在他注释《孟子》的“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说:“一夫,言众叛亲离,不复以为君也。《书》曰:‘独夫纣'。盖四海归之,则为天子;天下叛之,则为独夫。”[49]这都是儒家的千古名言。在先秦与儒家分庭抗礼的墨子也强调:“天子为善,天能赏之;天子为暴,天能罚之。”[50]主张圣君无为的道家,晋代有鲍敬言的非君论,元代有邓牧的“君道”说:“天生民而立君,非为君也,奈何以四海之广,足一夫之用邪?……今夺人之所好,聚人之所争,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欲久治长安,得乎?”[51]即使讴歌君主专制的法家,也不是听凭君主为所欲为,慎子说:“立天子以为天下,非立天下以为天子也;立国君以为国,非立国以为君也;立官长以为官,非立官以为长也。”[52]韩非则反对“人主释法用私”,主张以法治国可以“矫上之失,诘下之邪。”[53]

  由此可见,不论是儒、墨还是道、法,是先秦儒学还是程朱理学,各家各派在不同程度上都提出匡正君主的见解和主张,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共识,在中国形成“从道不从君”的“道统”,与忠君的“政统”相应相补。每当王朝末世,朝纲腐败,颓风难振之时,都有一批官员士大夫挺身而出,大义凛然地维护道统,批评君主的过失。但是像万历时期这样抨击君主成风,直闹到街谈巷议,连说书卖唱的都肆无忌惮地抨击当朝,政府机能几乎解体,在整个封建王朝史上是空前未有的景象,清末也没有出现这样不堪收拾的局面。

  朱元璋一手建立高度集权的专制制度,但是皇权至上,不受任何监督的结果,又导致自毁长城。高度集权与高度涣散在同一王朝的首末出现,这是封建专制政体不可克服的矛盾。危机表现在这种瘫痪的局势不是来自敌对阶级的冲击,而是来自统治阶级的最高层,这预示王朝已失去自我调节的功能,只能沿着瓦解的趋势走向灭亡,清代学者赵翼在《二十二史札记》记述说:“论者谓明之亡,不亡于崇祯,而亡于万历云。”指的就是这不能逆转的趋势。

  真正对王朝构成威胁的是来自民间的抨击君主的思潮,它无需借助文本的传播,主要是口耳相传,也不受官员士大夫和道统的规范,按照实际生活表现民众的真情实感,以民歌、民谣,说唱、戏剧的方式自发扩散,在社会上兴起一股强劲的浪潮,猛烈地冲击了传统的忠君观念。

  值得注意的是,冯梦龙对这时期的民歌、民谣进行了大量的收集和整理,提出“情教说”,把“色胆大如天”的贬词,改为“情胆大如天”的褒词,这不仅仅是鼓动情欲至上,重要的是把追逐情爱的行为,与忠君孝亲的理念相提并论,他说:“谚云,色胆大如天,非也,直是情胆大如天耳。天下事尽胆也,胆尽情也。杨香孱女而拒虎,情极於伤亲也;刖跪贱臣而击马,情极於匡君也。由此言之,忠孝之胆,何尝不大如天乎?总而名之曰情胆。聊以试世,碌碌之夫,遇事推调,不是胆谦,尽由情寡,鸣呼,验矣。”[54]在这里,儒家伦理中最高的道德准则忠孝,被改换为情感的表现,至忠至孝的行为,都是源于“情”的有胆有识,并非出自天意所归,这就撼动了忠孝的神圣性。至今在冯梦龙的研究中,只把“情教”的启蒙意义,看成是对情欲的伸张,或是从文学领域评价,那就低估了“情教”说的真正价值,是对政治伦理的冲击和分解作用。

  在他收集的民歌中,屡屡出现离经叛道的意识,有一首《黄山谜》说:“三皇是我兄,五帝是我弟。欲罢而不能,因非而得罪。”谜底是一个“四”字。三皇五帝是历代王朝崇奉的先祖,神圣不可侵犯,可在民谣中,平民百姓不仅与他称兄道弟,这被奉为至尊的先祖若有过失,一样被问罪,这样赤裸裸,大胆地藐视圣祖权威,要求平等的意识,真是亘古未有之高论。

  可这高论不是出现在庙堂,也不是出现在书斋,而是活跃在民众的口头,在市井谣谚中广为流传,这不得不使统治者震惊。万历王朝的首辅沈一贯在《请修明政事收拾人心的揭帖》中陈述1598年的社会情景说:“往时私议朝政者不过街头巷尾,口喃耳语而已。今则通衢闹市唱词说书之辈,公然编成套数,抵掌剧谈,略无顾忌。所言皆朝廷种种失败,人无不乐听者,启奸雄之心,开叛逆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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