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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唐古文运动的一个社会文化背景

时间:2009-8-8 16:50:50  来源:不详
南北朝,南、北方的文學情態有很大的差別:南方文風鼎盛,北方則大體消沈。永嘉之亂以後,在險惡的局勢下,居住北方的士人致力於保全宗族鄉黨,即使出仕胡族政權,也縈心時務,少有文章游集的雅興。他們基本上在自己的莊田塢堡過著孤立的生活,學術文藝,俱乏表現。在十六國時期,只有涼州和關中地區文風較盛,北魏統一華北後,又轉趨衰歇。
  北方重視文學的價值,文章家大量出現,是到北魏末年(六世紀初、中期)才開始的。所謂「北朝三才」──溫子昇、邢邵、魏收──在此時的崛起,就是這個轉變的清楚表徵。北方文學的復盛,除了魏孝文帝遷都洛陽帶來的文化氣候的改變,南朝文學的影響大概是最重要的因素。東、西魏分立後,北方新生的文學傳統遺留於東魏、北齊統治的華北平原,一直持續發展。西魏、北周政治中心關中地區的文學,則是南來文士的天下,尤其以王褒、庾信最為突出。(西魏在公元五五四年攻陷江陵,遷來大批士人。)[55]
  以上簡單的敘述,想陳明兩點事實。第一,東晉南北朝的文學以南方為主流,北方文風興起甚晚。第二,北方文學雖然遲起,在南方優勢文化的影響下,詩文寫作迅速成為很高的價值。在北朝末年的史傳,頗可看到稱讚某人學問文辭俱佳的陳述,就是清楚的證明。茲舉兩例。《北齊書.崔〔忄+夌〕傳》說,「〔忄+夌〕歷覽群書,兼有詞藻」。[56]同書〈陽休之傳〉:「休之好學不倦,博綜經史,文章雖不華靡,亦為典正」,[57]更是以文章華靡為佳事。這類描述,在唐初北人墓誌仍常出現。貞觀二十年(646)〈李護墓銘〉稱墓主:「少挹家風,長多文藝,三墳五典,莫不精研」。[58]永徽四年(653)〈顏人墓誌銘〉則讚顏氏,「學該墳典,文富詞林,馬上軍前,飛書立就。」[59]以上所舉的例子,顯然都屬山東士族。[60]在南北朝末期、隋代唐初,山東士族是全中國地位最高而與南方文人文化淵源甚淺的士人群體。從上引資料可以看出,即使在這個群體,文章寫作也是一個根深蒂固的價值。在南北朝時代,除了極少數的例外,重要作家全部出身南方。隋唐以後,至少到九世紀中為止,重要作家似乎以北人佔多數。這個巨大轉變的出現,一方面是由於楊隋統一中土,全國性的文化中心北移,另方面則要歸因於北方本地文學創作的急速發展。
  雖然從六世紀初開始,文學就是北方士族文化的重要成分,這個群體對詩文寫作一直存在著懷疑和批判的傳統。這可粗分兩方面來說。首先,從北朝末年到唐代中葉,北方士人中屢次出現貶抑文學地位、甚至否定文學的價值的言論。其次,北方文士經常有批判發源於南朝的近世文學的呼聲,要求改革。前者基本上是文壇局外人的觀點,後者則為文人自己的意見。以個人檢閱史料所及,掀起這些批評聲浪的大多是名族中人。現在先談前者。
  從北朝末年到唐玄宗時代,對詩文藝術曾作整體性批評的北方士人,就現存文獻可見,最主要有蘇綽、李諤、王通、劉知幾等,魏徵也常有類似的意見。[61]前面介紹過的柳冕可說也屬於這個傳統,惟時代較後。以下先徵引李諤上隋文帝書的一段文字,以為討論的基礎:

  臣聞古先哲王之化民也,必變其視聽,防其嗜欲,塞其邪放之心,示以淳和之路。五教六行為訓民之本;詩、書、禮、易為道義之門。故能家復孝慈,人知禮讓,正俗調風,莫大於此。其有上書獻賦,制誄鐫銘,皆以褒德序賢,明勳證理。苟非懲勸,義不徒然。降及後代,風教漸落。魏之三祖,更尚文詞,忽人君之大道,好雕蟲之小藝,下之從上,有同影響,競騁文華,遂成風俗。江左齊梁,其弊彌甚,貴賤賢愚,唯務吟詠。遂復遺理存異,尋虛逐微,競一之奇,爭一字之巧。……於是閭里童昏,貴遊總角,未窺六甲,先製五言。至如羲皇舜禹之典,伊傅周孔之說,不復關心,何嘗入耳。以傲誕為清虛,以緣情為勳績,指儒素為古拙,用詞賦為君子。故文筆日繁,其政日亂,良由棄大聖之軌模,構無用以為用也。損本逐末,流遍華壤,遞相師祖,久而愈扇。[62]

就字面而言,這段話只是抨擊曹魏以後的傳統,但從李諤堅持懲惡勸善是一切文辭的根本目的看來(「苟非懲勸,義不徒然」),他的目標實際是美文寫作本身。依此,《隋書》本傳說李諤「解屬文」,指的也是與政教直接相關的應用文字。[63]
  前引文字,包括了兩個主要論點,以及兩個隱約帶出的觀念,可以大體涵蓋北方士人貶抑文學的理據。李諤的核心主張是:文辭應該為政事教化服務,政教則當以先聖哲王的教訓為依歸;六經是一切文字的典範,文章寫作如果走錯了路,表示統治者的心已經陷溺,政治自然無法上軌道。這是許多北方士人厭棄美文的根本理由。王通《中說‧天地篇》有兩則對話,反映了與李諤相同的觀點:

  李伯藥見子(王通)而論詩。子不答。伯藥退謂薛收曰:「吾上陳應劉,下述沈謝,分四聲八病,剛柔清濁,各有端序,音若塤箎,而夫子不應,我其未達歟?」薛收曰:「吾嘗聞夫子之論詩矣!上明三綱,下達五常。於是徵存亡,辯得失,故小人歌之以貢其俗,君子賦之以見其志,聖人采之以觀其變。今子營營馳騁乎末流,是夫子之所痛也。不答則有由矣。」[64]

  子(王通)曰:「學者博誦云乎哉?必也貫乎道。文者苟作云乎哉?必也濟乎義。」[65]

《中說》不是王通所自撰,對於王通的言行,也有許多誇大偽造的說法。但學者的研究已指出,這部書大體可說是王通思想的記錄,至低限度,也是他的家人與門人的追述,誠為隋唐之際北方思想的一部珍貴文獻。[66]
  此外,魏徵〈群書治要序〉有言:

  竊惟載籍之興,其來尚矣。左史右史,記事記言,皆所以昭德塞違,勸善懲惡。故作而可紀,薰風揚乎百代;動而不法,炯戒垂乎千祀。……近古皇王,時有撰述,並皆包括天地,牢籠群有,競採浮豔之詞,爭馳迂誕之說,騁末學之博聞,飾雕蟲之小計,流蕩忘反,殊途同致。[67]

這些文句的意旨,也是要把文辭的目的規定在政理教化、懲善勸惡的範圍。
  李諤上隋文帝書又說,南方文風大盛後,「羲皇舜禹之典,伊傅周孔之說,不復關心,何嘗入耳,以傲誕為清虛,以緣情為勳績」。李諤宣稱,南朝重視文學,導致人們行為浪蕩,這是他貶斥文學的另一個重要理由。北方士人常有「文人無行」的看法,認為德行與文才很難兼備,詩文寫作因此大不利於風教。《魏書》溫子昇本傳記載,「楊遵彥(楊愔,511-560)作〈文德論〉,以為古今辭人皆負才遺行,澆薄險忌,唯邢子才(邢邵)、王元景(北齊作家王昕)、溫子昇彬彬有德素。」[68]《中說‧事君篇》對這個觀點有特別詳細的發揮:

  子(王通)謂文士之行可見:謝靈運小人哉!其文傲,君子則謹;沈休文小人哉!其文冶,君子則典。鮑照、江淹,古之狷者也,其文急以怨;吳筠、孔珪,古之狂者也,其文怪以怒;謝莊、王融,古之纖人也,其文碎;徐陵、庾信,古之夸人也,其文誕。或問孝綽兄弟。子曰:鄙人也,其文淫。或問湘東王兄弟。子曰:貪人也,其文繁。謝朓,淺人也,其文捷;江摠,詭人也,其文虛。皆古之不利人也。子謂顏延之、王儉、任昉,有君子之心焉,其文約以則。[69]

在這段文字,王通(或《中說》的另外作者)幾乎罵盡了東晉末年以下的頭等南方作家,還能欣賞的只有三位。從論述的方式看來,他主要是從文章的風格來判斷作者的心性品德。有趣的是,王通雖然大事批判南朝文人,對他們的作品倒是很熟悉的。
  李諤的上書還附帶涵藏了兩個觀念,也常在北方的文學論述出現。其中之一是「淳」或「質」,「淳」是和「華」相對的。李文起首曰:「古先哲王之化民也,……塞其邪放之心,示以淳和之路」,宣示「淳樸」是基本的文化價值,其後又說,隋朝創建以來,「公卿大臣,咸知正路,莫不鑽仰墳素,棄絕華綺」(前文未引),認為儒家經典的性格是「素」,而以近代詩文為「華綺」。北周蘇綽倡導使用詰屈聱牙的上古文體,理論根據也在崇尚質樸。他奏請宇文泰施行的〈六條詔書〉「敦教化」一節,特別提出「淳和」的理想。此節說:「性無常守,隨化而遷。化於敦樸者,則質直;化於澆偽者,則浮薄。浮薄者,則衰弊之風;質直者,則淳和之俗。衰弊則禍亂交興,淳和則天下自治。」[70]這與他批評近代文風為「華靡」、「輕薄」的態度是一貫的。[71]
  從現存資料看來,北朝隋唐之際,北方關於「質」的觀念的申論,似乎多採取文質調和的立場,而非如蘇綽、李諤的極端反「文」論。《隋書‧文學傳》序中的說法,就很有代表性:

  江左宮商發越,貴於清綺;河朔詞義貞剛,重乎氣質。氣質則理勝其詞;清綺則文過其意。理深者便於時用,文華者宜於歌詠。此其南北詞人得失之大較也。若能……各去所短,合其兩長,則文質彬彬,盡美盡善矣![72]

《隋書》是魏徵主修的,一般以他為這段文字的作者。這段話對文學的藝術性採取了相當同情的看法,但還是很重視「質」的價值。[73]這種文質相輔相成的思想,到了中唐時代,成為早期古文家的一個重要論點。
  李諤的上隋文帝書還有一句話,指責文章家「構無用以為用」,似乎意味文辭應以實用為主,無慮其他。這也是北方文論時而出現的觀點。《中說‧天地篇》有如下的記錄:

  文中子曰:「吾師也,詞達而已矣。」

王通以當代之仲尼自居,他所說的吾師,顯然是指孔子本人,話也直接取自《論語‧衛靈公》。《中說‧天地篇》又說:「古之文也約以達,今之文也繁以塞」。[74]可見王通懷有強烈的文字實用論思想。
  此外,劉知幾(661-721)在《史通》也大肆批評近世的華麗文風,主張文辭應以紀實簡省為原則。該書〈浮詞〉說:「夫詞寡者,出一言而已周;才蕪者,資數句而方浹。」[75]他雖然是從史學家的立場討論文辭的問題,但不認為史學與文學寫作有何不同。〈載文〉篇明白表示:「文之將史,其流一焉」。[76]知幾的文學見解顯然也是以實用為依歸。
  關於以上介紹的北方貶抑文學的論說,現在想提出兩點簡單的看法。首先,倡導此說者多是士族高門出身。李諤是趙郡李氏,楊愔為弘農楊氏,蘇綽係武功望族,劉知幾則為彭城劉氏。王通家屬於烏丸王氏(太原王氏的分支),祖先於西晉末南遷淮河流域,劉宋時北返,基本上仍是北方世家。[77]前述諸人,大概只有魏徵出身小族,《北史》稱魏徵之父是北齊文學家、史學家魏收的族叔,未必可信。[78]從這些貶抑文學者家世背景的一致性,我們可以判斷,許多北方士族對詩文大盛的文化情態是很有保留的。
  另外要說明,前文討論的幾個觀念的出現或流行,決不是偶然的,它們與中古北方士族的文化性格有密切的關係。西晉永嘉亂後,熱中玄學與文辭的一等士門大都南渡,留居北方的多為較守舊的地方性士族。因此,與南方士人相比,北人少受玄學與任誕之風的影響,漢代舊儒教的成分保留仍多,士人對政治教化有很深的關心。此外,北朝時代,漢人士族長期在胡族統治的局面下,與複雜的政治環境周旋,特別重視時務。北方舊家又多聚族而居,家庭秩序的維護至為重要,普遍強調家風禮法,立身要求謹飭(但實際情況與理想有不少出入)。入唐以後,北方的高門著房,禮法更是謹嚴。綜合而言,北方士族有長久的儒學傳統,人生態度比較嚴肅、重實際。前文提及的教化、德行、質樸、實用,都是深植於北方士族文化的價值。當講究吟詠情性、華麗辭藻的南方文學席捲北方時,有些士族中人依據這些價值,抗拒新潮流,是不足為奇的。[79]
  中唐以前北方士族與文學的關係,還有另一個層面,就是士族成員擁抱文學熱潮,產生許多文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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