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书“分条下签,求其公是”,对梨洲之说详加辨正:“孔子曰‘博学于文,约之以礼’,此河东、三原之学所自出,同于朱子者也。然不曰‘四时行焉,百物生焉’乎?孟子曰‘人之所不学而知者,其良知也;不虑而能者,其良能也’,此姚江之学所自出,同于陆子者也。然不曰‘明于庶物,察于人伦’乎?子思子曰‘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又曰‘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其先后之序,并行交致之功,庶几其备焉矣乎!夫游说之士,计利而不计害,言得而不言失,后之人尚引大道以责之;若言圣人之道者,据其始而攻其终,操其末而伐其本,则所明者不及所晦之多,所守者不及所攻之当,何以验之心身而施之国家天下哉?”最后他声称:“若攻伐之说,敬不敢附,惟诸君子谅焉”,[7]明确表示了自己反对门户之见、而不阿附梨洲之说的坚定立场。
对于作为姚江之学标帜的“致良知”之说,恽氏则提出质疑而力辩其非:“夫言‘致’则不得为‘良’,言‘良’则不得为‘致’,‘致良知’之义岂可立哉?孟子‘兼良能’,言之爱敬即能也。阳明先生去‘良能’,言之‘良知’之义亦不可立矣,于是一变而为‘良知’即‘未发之中’,未发岂有知耶?再变而为‘良知’即‘天理’,天理岂有知耶?及无端自言之则曰‘人心灵明’而已,是良知不能该良能矣;不能该良能,必不能该性与情也。又无端自言之则曰‘是非之心’而已,是良知不能该恻隐、羞恶、辞让矣;不能该恻隐、羞恶、辞让,必不能该性与情也。其后及门,更多支骈,互相矛盾,皆由于此。”
虽说从根本上并不赞同所谓“致良知”之说,恽敬对王阳明本人却作出了客观公允的评价:“本朝陆清献公深斥阳明先生为禅,而欲废其从祀。夫阳明先生之学,是非可得而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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