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焉。若以从祀言之,圣人之门,岂若是之小哉?”他对于陆陇其之见颇不以为然,而认为“大抵(阳明)先生才高气盛,不受汉、唐、宋以来诸儒笼络,故能悬旌立帜,奔走天下,而议论偏窳,才气又足以拯之,东击而西驰,南攻而北走,不可端倪捉搦。及至合前后之说相较,其不能相应固有如此者。然天下及后世才力聪明之士,皆喜径恶曲、喜简恶烦,故为先生之说十尝得八九;其断然能别择先生之是否者,累世不获一焉。”[8]他不仅对王阳明作为一代心学宗师的地位予以充分肯定,而且还指出了王学流传既久遂趋弊陋的症结之所在。对于陆陇其对王阳明援禅入儒的指斥,恽氏认为王氏良知之说是与释氏达摩、大鉴等人之言无异,“故先生之学不得不谓之禅。然而有与禅异者:亦言戒慎恐惧,亦言慎独,亦言礼,亦言仁义,亦言孝弟,此则其异者耳。”对此,他提出的观点是:“夫圣人之道,固极其正者也,异端不得而混之,然其大则如天地之持载覆帱焉。……圣人及门,固非若一人之言、一人之行者,岂得谓圣门之杂哉?天地之道,固如是也。今观浮图之有功力者,盖异于众人矣,况其精大者乎?是故释迦、达摩、大鉴诸人,苟世与孔子相及,当有所以待之者;而谓高朗博大如阳明先生,必不收录在弟子之列,此敬之断不敢信者也!”[9]主张儒学当以恢宏博大的气势,兼收并蓄,多元发展,认为孔门之中理应有王阳明及其姚江之学的一席之地。
最后,对于朱子之学与阳明之学孰是孰非这桩士林争论不休、久而不决的公案,恽氏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朱子懃懃,江汇于海,杓携于躔,入圣之要,下学上达,宣尼所传,存之隐微,持之功该。本原传录渐多,遂涉支离,溺于言诠。阳明间气,振臂一呼,力破挛牵,此如夏冬,以反为成,六气乃宣;此如吸呼,以断为续,百骸以安。上五千载,下五千载,抑高转圜新故,所代如南北陆、如上下弦,圣人无我贤者,迭胜以扶其颠,其中轩轾,得失多寡,尚可寻沿。朱子之弊,极于拘曲,不溢他端;阳明之弊,颠倒狂圣,反覆坤乾。故为儒者,必始朱子,勿怠而迁。”[10]
对于乾嘉之际盛极一时的考据之学,恽氏也借辨析上古礼器敦、簠、簋之形制、质地、用途之机,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学术观点:“……《周礼》:‘舍人共簠簋’,注言:‘方曰簠,圆曰簋’。《说文》:‘簋方簠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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