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缠足”置于西方医疗的语境下进行解说,无疑更让人直接感受到身体构造的差异对人们判断美丑的影响,尽管出现了种种类似雒魏林这样的质疑观点,不断验证着西医传教士根据医学想像推测的偏狭性,可仍然没能阻止人们从现代卫生的角度对缠足进行观察品评。“缠足”甚至与疯癫、灾荒等社会现象挂起钩来,成为引发社会动荡的重要诱导因子。有个叫马罗利(walter H.mallory)的人曾经提到缠足对中国的劳动力是个消耗。(8)在一篇讨论南中国精神病发生条件的报告中,西医传教士Chas.C.Selden曾经估测,中国妇女的缠足习惯可能是诱发精神障碍的原因,尽管这尚无法证实,而且在医院中也无法估计是否已缠足女性就一定比未缠足女性拥有更高的精神病比率。(9)
即使在一些隐约肯定“缠足”具有诱发男性情欲的文字中,西人的论述仍是从医疗的角度立论的,在一篇题为《小脚研究》的文章中,一位西人写道:“从民族精神学上研究之,固早知残伤之行为实有性欲的意义存于其间。而中国妇女之缠足,即不能外此。”(10)因为从解剖学意义上观察,“双足缠小则下腿萎缩。至步履之际着重于股关节与大腿,因是大腿发育特甚,且行路时外阴部亦受磨擦。事实上此等妇人之性行为当大腿相压时非常有力,从而其性欲亦较诸天然足之妇女为盛也”。(11)这段叙述偏重于从生理和身体构造上立论,带有鲜明的科学医疗话语特征,尽管都是从性特征的角度入手,却与中国士人对缠足表现出的性感觉评价的含蓄与暗示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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